二太太轻叹一声,道:“哎,最近倒是拉着她参加了不少聚会,但是知根知底的,年岁不相当啊。这孩子,真是愁死我了。”
周安安道:“与其寄希望于别人能不能善待她,不如让她好好善待自己。对吧,句难听的,总归还有你们做她的后路。”
高太太点点头,赞同地:“就是啊,我都劝过她不要想太多,彩月只是温吞了些,但是性子可一点都不软弱的。”
二太太也只是话赶话抱怨了一番,其实还没到心急火燎的地步,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了几句后,就乐呵呵地跟着起了别的话题。
旁边一直沉默的高家姑奶奶,一直偷偷地看着周安安。不幸的婚姻和流逝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上扬的眼角,反而替她增添了几分自信的光彩,这是一个善待自己的女人。所以她刚刚听到周安安那样,心里非常赞同,看周安安的眼神也不自觉地带出一些好福
周安安自然能感觉到,所以她也回以同样的好感,到有趣的地方,就带上她一起。
高家姑奶奶感受到周安安的善意,敢于放开聊了。当听完周安安了她厨娘的怪事后,她也想起了自己年轻时曾经遇到的一件怪事,于是就拿出来给大家听听。
“这事都过去十年了,其实当时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鬼怪作祟,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有时候想起当时的情景,还是有些害怕。”
高家姑奶奶的闺名叫高秀贞,十年前,正是她和离归家的时候。当时高员外带着家里的下人和护卫去京城接她回来。
上午告别了京中高家的族人后,他们就拉着嫁妆出了城。和进京时满怀的期待与忐忑,而出京时,心情却难得的平静。成婚多年,丈夫的荒唐早已打碎了她少女时对婚姻的幻想,她只想尽快回到她长大的地方。
一路上走得很安稳,只是赶路赶到一半时,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他们只能在一个村子里落脚。
高员外给了不少银钱,才换来村子里最好的房子。主人家搬去亲戚家住了,他们兄妹带着护卫下人住进了那房子。
当晚匆匆吃完晚饭后,一行人就各自回房睡下了。
暴雨让房子多了一股发霉的味道,而且山风很急,吹得树木刷刷响。但是白的奔波,高秀贞还是一沾枕头就入睡。
她模模糊糊地睡着,也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突然,她在梦中被一个惊雷吓醒。
她还没来得及睁眼时,只感觉周围一片大亮,等她睁眼时,屋子却还是黑黑的,只有黄豆大的油灯在桌上亮着。
外面已经听不到风雨的声音,雨好像停了。
高秀贞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地披了外衣,起床出门。
当她打开门时,外面的风雨果然已经停了,而且居然还有月光。
惨白的月色下,高秀贞看到村子对面的山上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摇曳。
就好像有人提着灯笼,或者举着火把,排着队往山上走。
难道是山里出了什么事吗?
高秀贞眉头紧皱,她赶紧跑去拍堂兄的门,却无人应门。等到她推开房门时,却看到屋内空无一人。而且她的动静这么大,其他的下人和护卫居然没有醒来,院子里也没有护卫在守着。
太奇怪了。
她望向远处山上的火光,火光依然在往上走。
难道堂兄他们上山了?
高秀贞想了想,还是推开了院门,走了出去。
要上山,就要穿过大半个村子,但是她走在村道上,村子里非常安静,没有老饶咳嗽声,也没有孩的啼哭声,就连狗叫声都没樱
她惊疑不定地追着火光上山。
雨后的山路很难行,她只能沿着村人平时踩出来的山路往上走。
高秀贞虽然不是高门闺女,但也是个富家千金,平时出门都有马车或轿子,何曾走过如此远的路。但是那晚,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疲倦,然而当时一心追着火光的她并没有察觉。
奇怪的是,明明她刚醒来时,火光是在半山腰上的,但是等她进山后,那火光依旧在半山腰上前行,就好像一直在等她似的。
很快,高秀贞就追上了。
但是映入她眼里的,却没有她堂兄和护卫,而是一群穿着大红衣衫的人。
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穿着红衣服,脸上还画着夸张的腮红,男子手中举着火把,女子手中提着灯笼,牵着孩子。
看到高秀贞,他们齐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表情有一种不出来的怪异,死板呆愣,但据高秀贞后来回忆,当时他们的眼底并没有任何情绪。
就在高秀贞不知所措时,那群人前面,有一个老者,他举着火把走向高秀贞,声音嘶哑地问道:“请问夫人,有何贵干?”
老者身材矮,和高秀贞话时,还要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