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结的是冥婚!”人群中,一个苍老的身影,被两个年轻扶着走了出来。
“我是江村的村长。周神婆,是吧,我听过你。但是一事不烦二主,江家和王家结亲,已经请了高人主持了,就不烦您的大驾了。”
周安安眉头皱起,严肃地:“但里面那个是大活人。”
江村长老迈的身体被扶着坐到周安安的对面,他对于周安安的话无动于衷,“活人,死人,都是可以结亲,只要双方家人同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官府都管不着,您也别多管闲事了。”
“对啊,对啊,本来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孩子的婚事,为什么要别人指指点点?!”
“就是,孩子早夭,本来就是在挖我们父母的心了,现在他们一个人在地下孤孤单单的,怎地还不能让我们给他找个伴吗?”
“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县太爷都没管呢。”
“听是江丫那丫头带来的,这孩子就爱胡咧咧。她姐姐嫁去王地主家,她家和王家就是亲戚了,以后还能少了她的好处吗?真是不懂事!”
“就是呢,要不是我家大妮八字不合,还轮不到江大丫呢。我们大妮可比大丫长得好看。”
“这次王家给了多少聘礼啊,这江家是不是发财了?”
“不清楚,少也要一百两吧,王地主一向出手大方。这可是娶儿媳妇呢。”
“哎呀,可惜了啊......”
人群中叽叽喳喳,从反对周安安插手,歪楼到惋惜自家赚不到这份聘礼。周安安一直没有话,默默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只叹气。当然,她也留意到人群中有少数不赞同的面孔,但是他们都保持着沉默,这事儿终究是讲究你情我愿,逼迫不到他们身上,他们是不会做这个出头鸟的。
江丫的爹也终于鼓起勇气,和周安安道:“周神婆,还请您离开,不要耽误我闺女的吉时。”
“爹!”江丫绝望地喊着,“爹,村长爷,我们村都没有活人配死饶法,不能这样啊。”
“丫头,这不关你的事。既然你姐姐的八字和王家少爷的八字相合,就合该是夫妻。”
村长强硬地阻止了江丫的话。是,以前村子里是没有活人配死人,但这不重要。结阴婚,本来就是为了让死者安息,不论死人还是活人,只要八字相合,双方父母同意,就能成。
更重要的是,自己村子的事情,如果事事都要外人来插手,让官府来管,那他这个村长做得还有什么意义?!
“周神婆,这是江家的私事,是江村的私事,不用你们来管。你们还是请回吧。”
村长强硬地下了逐客令,村民们一脸抗拒地看着周安安。
而江丫,已经被她的父母扯到一边去了。
周安安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的村子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江大丫也不是枉死的唯一一个姑娘。就是这样的约定俗成,这样的愚昧思想,害了多少条少女的性命。
她抿着嘴,站了起来,目视所有人,道:“我不走。”
其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管不了也管不到,但这是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抹杀。
正当村长要发动村民赶走周安安时,大门口传来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还不让开!别误了王少爷的吉时了。”
人群慢慢分开,周安安看到一个媒婆打扮,一脸尖酸刻薄的妇人从外面走进来,而她的身后,居然是四个壮汉抬着一副棺材。
“哟,这是出什么事了?新娘呢?还不快让她出来。”
江家父母看到棺材心突突,但还是一脸殷勤地上前打招呼,“这......怎敢劳烦王少爷亲自接亲啊。就让我那丫头自己走着去就行了嘛。”
媒婆轻飘飘地扫了周安安一眼,神情倨傲地对江父道:“王少爷还在灵堂等着呢,怎么可能亲自过来。喏,这就是花轿了,快让你家大姑娘躺进去吧。别误了吉时咯。”她指着身后的棺材,催促着江父。
“好,好,马上来。”江父示意江母进屋把女儿带出来。
从刚才到现在,周安安就没听到女主角的动静,听到妹妹找人来救她,她也没有出来。
等到江母搀扶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走出来时,周安安才知道为什么。
此时的江大丫面如金纸,脚步虚浮,任由江母拉拽着,她连头都抬不起来,就依靠在母亲的肩膀上。
这明显是被饿了好几啊。
刘河挨过饿,一眼就看出来,他凑近周安安的耳边,悄悄地江大丫的情况。
“叔婆,怪不得刚刚没声音呢,他们饿着她呢。”
看着虚弱的少女就要被扔进棺材里,周安安心中有一腔怒火在燃烧,这干的到底是什么垃圾事!
“慢着!”
周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