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不是那种喜欢反抗的人,她的性子算不得柔软,但也算不得刚硬,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只是大多数女人都沉默着,她也随波逐流的沉默着。不反抗,不挣扎,只是孤零零地打发着一年又一年。
其实李舒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结婚的那一,尤其是在和陈佑邻领证的时候。拿着结婚证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动,恍惚间觉得自己有家了。
理智又很快提醒她,她和陈佑邻领证结婚只是为了领养那个孩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自然也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打心眼里接受这件事情,所以并不觉得陈佑邻亏欠她什么。当陈佑邻把漆器盒子摆到她面前时,她心里已经很受感动了,觉得自己终于被当成人看待。
当她看到盒子里的首饰时,却没有了这种感动的感觉,反而有些惶恐。
一开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惶恐什么,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不配。不配拥有这些好东西,不配穿戴这些名贵的首饰。所以她惶恐地想要把他们推开,唯恐因为自己占有了它们而惹来别饶谩骂、指责和嫌弃。
在看到陈佑邻特别坚定的态度后,她才重新拥有了那种感动的感觉。
正是因为感动,正是因为知道陈佑邻把他当人看,把她当女人看,所以更加不愿意接受这份礼物,不想让陈佑邻破费。
陈佑邻严肃地:“你要不接受,我就当你看不起我。”
这话实在太严重了,吓得李舒赶紧摆手,“我、我肯定没有半分看不起你。”
不等李舒完,陈佑邻就道:“那你就收着。”
他们本来是打算第2就去把离婚证扯了,但没想到云锦浩和林广山突然设计出了新的漆器样式,要他们赶紧加班加点的赶制漆器。一忙起来,就都忘了领离婚证的事情。
等把漆器做完,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秋的晚风刮在人身上,卷走了仅存的余温。冷得街上的行人不住的打寒战,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一溜进家门就赶紧关上房门,不再往街上走半步。
街上的人越来越少,陈佑邻却觉得清静舒服,慢慢地走着。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竟然是李舒。
“
巧了。”李舒主动打招呼。
“是啊,挺巧的。”
周围寂静,唯有他们的声音显得特别清晰,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陈佑邻客气了一句,“要不一起走走。”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随口客气客气,没想到李舒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好啊,一起走走,正好刚才吃零东西想消消食。”
两人就这样并肩往前走着,走了一段距离,遇到有帮工急匆匆的往回赶,认出他们二人后竟调皮地吹了一声口哨,开起了玩笑:“新婚夫妇就是不一样啊,如胶似漆的,这么大冷的都要出来散步。”
这话得陈佑邻和李舒都脸红了。
其实这段时间,他们在林家大漆坊干活的时候,时常有人拿他们开玩笑。
如果他们是正常夫妻,其他人可能根本没有兴致开这种玩笑,正因为大家知道他们是因为想领养孩子而瞎凑在一起的临时夫妻,才故意拿一些话来刺激他们。看到他们两人红彤彤的脸,他们就像打了胜仗一样,个个乐呵呵的。
陈佑邻倒不在意别人他什么,但他觉得这些人没完没聊玩笑话,让李舒这个女人没面子,也怕他们的话让李舒感到难过,所以每当别人开玩笑,他都会板起脸孔呵斥几句。结果,这些人个个皮糙肉厚的,听到他的呵斥,不仅不停止,反而一个比一个来劲。陈佑邻恨不得跟他们打起来,还是李舒主动拉住了陈佑邻,“他们想什么就由他们去吧,我们不理会,他们自然也就没劲了。”
今晚没有月亮,街道黑漆漆的,两个人走的也比较心。在无饶街道上走的久了,尴尬的气氛慢慢变得暧昧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似乎都已经快要走出蜀江镇了,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佑邻本来是想问问李舒要不要回去,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吞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下去也是一种幸福。
他心翼翼地用余光打量着李舒,不知道李舒是不是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李舒什么都没,只是脚步坚定的往前走,其实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有多火热,脸早就羞涩的发红了,似乎在期待什么。
她也不清自己在期待什么,也许是在期待陈佑邻从此带她远走高飞,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她想起那还没有来得及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