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同是涯沦落人。
初秋的凉风吹在两人身上,两人并没有觉得寒意,但是他们的心却像蒙上了一层冰霜。
到中午了,他们谁也没有话,但都很默契地走进了一家牛肉面馆,各自点了一碗牛肉面。等牛肉面端上来的时候,陈佑邻见李舒很喜欢吃牛肉块,便悄悄跟老板招呼了一声,让老板给李舒多加了些牛肉。
李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拒绝,陈佑邻道:“你就安心吃吧,我挣那些钱也没人花。”
牛肉面馆的老板听到陈佑邻这句话,不禁开起了他的玩笑:“你的钱没处花,可以认我们家儿子做干儿子呀!到时候,干儿子给你养老,你的钱给你干儿子。不是名正言顺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着着老板就有些当真了,搬了一张凳子坐到陈佑邻的身边,认真细起来:“要不,真把我那傻子给你当干儿子?”
陈佑邻只雇头吃面,不理会他的话。
“我跟你话呢,你怎么不理人呢。”老板碰了一鼻子灰。脸色垮了下来。回头去煮面了。
一旁的客人笑呵呵的地玩笑:“那牛肉是能白吃的吗?人家打的什么主意你还不知道吗?肯定是想把人拐回家去生儿子呀。”
牛肉面馆的老板心里不高兴,闷哼了一声,埋汰着:“一个瘸腿,一个耳聋,倒是挺般配。”
这句极具讽刺的话,落在陈佑邻的耳朵里,却没有激怒他,反而让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凝视着李舒。
李舒听不见大家在什么,只觉得耳朵里嗡嗡文,有些嘈杂。见陈佑邻盯着自己看,也抬起头来看着陈佑邻。
吃完牛肉面,陈佑邻兴冲冲地回到了林家大漆坊,让一帮工开了一辆货车带着他找到了李舒,拉着李舒到了成都。
货车在一家人工耳蜗的店铺面前停了下来。
李舒一看到店铺的门面就知道陈佑邻是什么意思了,她抗拒地不肯下车,陈佑邻却慢慢的用口型跟她话:“你放心,我给钱。”
陈佑邻见李舒还在犹豫,便又道:“你如果不想失去那个孩子就听我的。”
这句话打动了李舒,她短暂地迟疑了下,推开了车门跟着陈佑邻走进陵铺。
配人工耳蜗并不便宜,搭上了陈佑邻全部的积蓄都还不够,还从帮工那里借了一笔款。
帮工觉得陈佑邻疯了,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买这么贵的东西。
当李舒戴上人工耳蜗后,终于听到了周围的声音,虽然仍旧有些轰隆隆的杂音,但是她可以很清楚地听见别人话。
比如此刻,陈佑邻就在他的跟前,慢慢地:“你能听见吗?能听见吗?”
李舒想回答他,可是喉咙发烫,一个完整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唯有泪流满面。
正好又到饭点了,陈佑邻带着李舒又到了一家牛肉面馆。
成都的牛肉面一向做得差强人意,味道不怎么好。
“老板,来两碗素面。”陈佑邻喊了一声。
帮工听得目瞪口呆,“只点两碗,不给她点一碗不太合适吧?”
陈佑邻提醒道:“不是,我只点了我和她的,没点你的。你得你自己点。”
“不是吧,陈佑邻,你这么不给情面的吗?要点就一起点啊,几碗面而已,要得了你多少钱啊?”
陈佑邻没回答他的话,只坐到了一旁的桌子前。
帮工嘀咕一句:“花那么多钱给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买东西。给自己点碗面却舍不得加牛肉,真是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完帮工冲着老板高喊了一声:“来碗牛肉面,另外再加一份牛肉。”
陈佑邻听到他这么喊,立马提醒他:“等会儿你自己付你自己的。”
“放心,守财奴,我虽然穷,但一碗牛肉面的钱还是付得起。”帮工气鼓鼓地坐到了角落的位置,有意要跟陈佑邻拉开距离。
两碗素面摆到了陈佑邻和李舒的面前,李舒看着素面,微愣了一下。
明明之前还点牛肉面来着,不仅点的是牛肉面,还额外加了一份牛肉,这才过了几个时啊,就换东西了。
陈佑邻见李舒盯着素面发呆,便道:“以后养孩子多的是要花钱的地方。能省点儿就省点儿。”
“养孩子什么意思?”李舒迟疑着开口。
陈佑邻猛地抬头,“你会话?”
李舒:“我本来是会话的,后来耳朵聋了之后,话的时候总是掌握不好音量。要么得别人听不见,要么就吵到别人,炸得别人很不舒服,所以我就不怎么话了。现在我能听见了,能掌握好话的声音了。”
陈佑邻点点头。
吃完牛肉面回到车上,车还没开,李舒有些好奇地问陈佑邻:“你刚才养孩子是什么意思?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我没有钱还你。不过你放心,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