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升!”
陈景乐惊堂木猛得一拍,语气森然。
“昔日天地有变,大夏道统衰落,诡异复苏,酿祸不断,四方扰攘,国民难安。值此国难之际,你不思为国家、为道门出一份薄力,护国护民,反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制造恐慌,甚至不惜做局下套,敲诈勒索,只为兜售符箓法器,赚取银钱,供己纵情挥霍。
你之生平,旁人不晓,我一府城隍,焉能不知?
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你师承西南茅山法,因学绝命术,注定五弊三缺之其一。然平日不多行善积德,福荫子孙,反而愈发肆意妄为,猖獗无忌。殊不知不义之财,皆是灾祸!伱所依仗的,不过是那先师传下的五猖兵马。天下道门,若知尔等之行径,恨不能生啖汝肉!
天意不绝大夏阴司冥府,吾幸奉旨任城隍,监察司民,照见四方。你既为道门子弟,怎敢于本座面前做此等损阴德之事?莫非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你枉活五十又六,今生不修缘法不积余善,只会钻营歪门邪道,坏我道门名声!如今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堕入无间地狱之中,有何颜面去见你历代西南茅山法祖师?!”
董升身体抖若筛糠。
城隍啊!
传说中的神明城隍!
如今就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他断然不会天真到以为这是幻觉。
对方那洪钟大吕般的怒斥,以及自身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栗,都明明白白告诉他,眼前这个,就是城隍爷!
怎么回事?
据他所知,城隍现世的消息虽然是真的,但是在椹川高凉一带才对,怎么会出现在香江这边?
完了,绝对完了。
如果是面对其他门派法教的人,他还有信心逃掉,可这是城隍爷啊,怎么逃?能逃去哪?
听到自己即将堕入无间地狱,更是心如死灰。
早知道就不图这点钱了。
……
陈景乐转头看向旁边另一人。
“罗耀祖!”
听到喊自己名字,罗耀祖顿时一个激灵,仓皇跪下,磕头如捣蒜。
他刚听到城隍爷对董升的评价,已经吓得快要昏厥过去,如今轮到自己,顿时如丧考妣。
然而恐慌之下,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心情几近崩溃。
陈景乐声音冷漠:“你本平民积善之家,母亲吃斋修行,你却白费她数十年苦心。须知家中米缸有余粮,亲人健康无病恙,知足常乐,便已是最大的幸福。可惜人心不足,偏要掺和这等损人利己之事,余殃祸及子孙。董升是主谋,你为帮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罗耀祖听到这话,只觉得灵魂从头到脚都是冷的。
冷得他通体僵硬,不知所措。
悔啊!
悔不该当初,财迷心窍,踏入歧途!
陈景乐惊堂木再拍——
“董升、罗耀祖,你们二人明知故犯,屡次以术法坑人钱财,歪门邪道之辈,经阴司核定无误,本城隍代天行道,决定判处你们!
董升剥夺一身道行,五猖兵马交由阴司处置,削寿十年,死后入拔舌地狱受刑十年,入血池地狱受刑十年!罗耀祖,削寿五年,死后入拔舌地狱受刑五年!不得申诉,即刻执行!”
不!不要啊!
二人心惊胆裂,惊恐瞪大双眼,刚想开口求饶,然而来不及说什么,就瞬间被踢出阴司衙门。
眼前一晃,重新回归现实的二人,看着彼此突然苍老许多的面容和陡增的白发,皆是惨然一笑。
是真的,刚才发生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削寿五年十年,死后堕入地狱……
董升万念俱灰。
体内法力变得空荡荡,一身苦修荡然无存,祭炼多年的兵马也没了。让习惯了高人一等,俯视众生的他,如何接受得了?
从此,香江再没有什么茅山董大师,只有一个被开除道籍的董升。
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罗耀祖更多是茫然,不知该怎么回去跟家人解释。
母亲吃斋行善几十年攒下来的阴德,本能福泽子孙后代,结果全被自己不知不觉浪费掉。
想到这,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头撞死。
至于本来昏睡的宋丽珊刘绮云二人,则不知什么时候,被陈景乐送回了酒店,脑海中相关记忆全部抹去。
修行之事,还是不要牵连无关人等为好。
……
董升死了。
浑浑噩噩从罗耀祖的士多店离开,走到大街上横穿马路,结果被一辆货车创死了。
“董升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再怎么说,也是有兵马护身的人,怎么可能死于车祸?”
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