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九叔的真情流露,一时间,文才的眼眶也有些泛红起来。
他忍不住又朝着九叔唤了声“师父”。
而这一次,九叔并没有再去改正他对自己的称呼。
只是冲文才摆了摆手,叹息着道了句,“去吧,去吧!”
“以后的人生该如何过,可都得靠你自己了。”
感叹过后,望着眼前红着眼眶,面露悲戚之色的文才,九叔忍不住又想再多几句。
但他略做迟疑,记起自己从今早上开始,就于心中生起过的种种反思。
等到最后,从口中出的话里,却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严厉。
“但……你和秋生两个需得谨记,从今往后,可不能拿我教给你们的茅山术法去害人。”
“要不然,哪怕高路远,我也是一定要找到你们,清理门户的!”
九叔这番话出,文才当即便心头一跳。
如今的他,已不会再将九叔的这些警告,当成假模假样的吓唬。
更何况,还有才安静了没一会儿的蔗姑,在九叔的这声呵斥过后,也跳出来朝着文才喊了句。
“还有还有,以后再闯了什么祸,可千万不要再报出我相公林道长的大名来!”
九叔和蔗姑先后的警告,让文才心头一凛。
他无视掉九叔朝蔗姑瞪去的一眼,连忙朝九叔和蔗姑夫妻做出保证,自己以后定然会谨守正道,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违公理正义的事。
再更多的,以文才肚里的墨水,就不出来了。
单单就只这些,还是文才以前听秋生对别人吹牛时,学过来的。
九叔倒是对文才的这些保证非常满意。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心里暗暗感叹,如果文才之前就能有这样的觉悟,那该多好?
可现如今什么都已是迟了。
九叔朝着文才轻轻点了下头,随后,什么都没有再出来。
只是将目光转到了一旁的陆白和家乐这边,似是想要请他们帮忙,一起帮着文才去搬运剩下的行李。
但陆白和家乐自是不愿意,而且,他们也将自己这份不愿意的心情,明明白白的,给九叔表现了出来。
心头苦叹不已的九叔,最终,只能收起了自己心里的这些打算。
往文才身上看了最后一眼,接着,就准备从这里离开,回到前厅去。
而九叔既是要走,蔗姑还有陆白、钟发等人,自然也不会在此处多待。
于是,只短短片刻过后,在这间已快要变得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下文才和车夫两个人而已。
但相比于刚才与文才一起搬东西时的殷勤态度,近距离从九叔等人这里吃了个“大瓜”的车夫,这时候却已经知道了秋生、文才已被九叔逐出了门墙的事。
虽然车夫并不知道秋生和文才为什么会被九叔逐出门派,和他们断绝了师徒关系。
但凭着车夫活了大半辈子攒下的生活经验,他却很容易就能猜出些许端倪来。
无非,是秋生、文才闯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祸,惹了九叔生气嘛。
九叔在任家镇的名声不浅,而且人品也是非常有保证的。
所以,在有了这样的一个判断后,车夫看向文才的眼神,就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毕竟,秋生和文才兄弟俩,以前在这任家镇闯过的祸,可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虽是碍着九叔的缘故,镇上的百姓们并没有与他们过多计较。
可这并不意味着,如车夫这样的任家镇普通百姓,对秋生、文才这两兄弟能有什么好福
此时,得知文才已经不再是九叔的徒弟。
没有了九叔的这一层关系,秋生和文才两个,也就和镇子里那些人烦狗厌的混混们,没有了半点区别。
也就是车夫提早从陆白那里收了钱,接下了文才的这一单生意。
而且,瞧文才和九叔刚才的对话,在九叔的心里头,似乎对文才仍旧还有些许的情分在。
要不然的话,车夫是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干,直接放弃掉文才的这一单生意的!
但在等九叔等人全都离开以后,车夫与文才话的时候,却已不免添了许多的冷嘲热讽在里头。
言语如刀。
被车夫的这些话刺的心里发疼,文才当即就忍不住,想要反驳几句。
可他才显出这么个苗头,迎来的,却是车夫更为激烈的嘲讽话语。
而本就理亏,又实在担心自己和秋生被九叔逐出门派的真相会暴露出去,只短短片刻后,涨红着一张脸的文才,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话。
只能指着车夫,嘴里“你”、“你”了好半。
身上才刚抹过药,还没能愈合的各处伤口,似也有了重新崩裂的迹象。
但文才对此,却实在是无能为力的很。
最后,也只能颓然的把脑袋低垂下去。
可车夫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