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某一天我死了,你会怎么办呢?”男人调整措辞之后,再度发问。
这次轮到唐先森沉默了,他迟迟的说不出话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孩童漠然的看向窗户外面的积雪。一只冻得邦邦硬的麻雀的尸体,正躺在积雪的中央。
“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唐先森终于打破了空气之中的尴尬,问道。
“是的。”男人点了点头,承认道:“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你要去做这件事情吗?”唐先森接着问。
“要去的,毕竟我不去,就没有人能去了。”男人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用火柴擦了好几下都没有点着,终于点着了,猛地吸了一口,一大团白色的烟雾就被吐了出来。
“一定会死吗?”
“会死的。”男人又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眼睛之中带着复杂的感情。
“对不起。”
“这是你第二次道歉了。”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无论多少次道歉,都弥补不了爸爸妈妈对你的亏欠。”男人终于在此刻真情流露。
唐先森低下了头,好像是默认了什么,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话题上,而是换话题问道:“你走之后,我还继续跟着小姨生活吗?”
“会吧!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你妈妈那边怎么样了,她有可能会回来,如果一直没有回来,就是工作实在太忙了,你就老老实实在你小姨家生活……你需要跟着她,老老实实健健康康等你获得了力量,你的人生就可以自己选择了。”男人娓娓讲述着。
“呵……说什么我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我的整个人生,不还是被你规划好了?我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你这趟出去送死,母亲也失联了这么久。别人的小孩子都有家人,就我没有……”唐先森的拳头攥紧,不甘心的说道。
你很难想象这么一番话出自一个五岁孩子之口。
男人却对眼前的场面见怪不怪,他自嘲的笑了笑:
“我都知道的,但这些就是唐家人的宿命。从你曾祖父那一代,窃取到了神血,再到你祖父,到我……每一个唐家人,自出生以来,就要忍受孤独与痛苦。我们窃取了神血,是背负罪孽之人,需要用一生来偿还。
“窃神之血,当以血偿。”
……
“窃神之血,当以血偿。”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之中回响。唐先森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他眼前朦朦胧胧的,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尸山血海,满目疮痍。
自己的血也从破开的头颅一直流进了眼睛,让眼前的场景被血色浸染。
“父亲……”唐先森低声念着,脑海之中那个穿着军大衣的男人的形象却越发的模糊。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的影子,但却什么也抓不住。
“你在干什么呢?”一只脚突然踩在了唐先森纤细的手掌上。
手骨断裂声音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他清醒了过来。
那只脚,是韬圭的脚。
而此时站在唐先森面前的人,也是韬圭。
唐先森都想起来了!
就在刚刚,韬圭的脸变成了那张熟悉的父亲战友的脸之后,开始疯狂的暴打着唐先森。
唐先森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怎么也下不去手,痛苦和不解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没想到,那个被父亲当成最好的兄弟的战友,在父亲去世之后,时不时来探望自己,给自己送吃的送钱,逢年过节打电话,询问钱够不够的叔叔,被自己早已经当成家人的叔叔,居然会是诡异。
他没想到,父亲的死,就是这个诡异一手造成的。
韬圭告诉他,父亲当时是发现了将臣眷属在现实世界酝酿的巨大阴谋。
“王篌是不是跟你说过,四大尸祖都是雷公峒的同伙。其实不是,四个尸祖各自都有自己的追求和骄傲,他们永远不可能一条心的。其他三个尸祖都是闲云野鹤,来无影去无踪,也没有什么宏大的图谋。只有将臣!只有将臣是雷公峒的同伙!他是雷公峒创始人之一。将臣眷属曾经也都是雷公峒的成员们。
“雷公峒和将臣大人,当年可是计划着统一整个华夏。但是你猜怎么着?那些所谓的正派异能者们,发动了大清洗,付出了不计后果的代价,扑灭了整个雷公峒。将臣大人被钉死在了神农架的山壁之上。为了让大人复活,这些年我处心积虑!”韬圭还在殴打着唐先森,他拳拳致命,几乎把唐先森都打得血肉模糊了。
道士仍旧凭借着自己极强的生命力扛了下来。
“有神血就是好啊!你爹和你爷爷当年也是这样,怎么弄都弄不死!要是换成寻常人,早死一千回了!”韬圭开始对唐先森叙说起了关于后者爷爷和父亲死时的场景了。
“你爷爷真的是个天才,在二十多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