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给老子闭嘴!”
这一巴掌在四面楚歌,只剩下地基的周围,显得无比的清脆。
不仅是老城隍愣住了,就连几百年前,曾经与江止有过不少交集的无名都呆住了。
在无名印象里的江止,虽然一直任性着,有那富家子弟的臭脾气,让人不好接近,更不好相处,可总是保持着是非分明的风骨,还算挺有共情能力的呀……
唯有跟在江止身旁多年的范无咎和谢必安二人,习以为常,无动于衷的,连一丁点反应都没樱
好似如今这样喜怒无常,生性残暴,甚至肆意虐杀,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不把人命当命的江止,才是真真正正,最真实的江止。
其余的,无论是在我面前,表现的多么真,可爱,善良,单纯的江止——
不过是他想要让我看见,让我以为的那么一面,仅此而已。
“阎……阎王……”老城隍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脸颊,浑浊的眼底泛红,似是想要点什么。
奈何他才话到嘴边,没等完整的话语脱口而出,范无咎便在这时,当作和事佬似的,笑吟吟地将老城隍拉到一边,对他道。
“行了,阎王这会儿心情不好,你但凡识趣一些,也该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触了他的眉头,否则你忙前忙去的这份恩情,那可不就是白忙活一场了吗?”
“这会儿,你啥也别,啥也别做,就乖乖地到外面守着去吧,等阎王发泄完了,该打扫的我和谢必安会派人过来打扫,不就一座破庙,一点乱七八糟脏兮兮的东西吗?”
“你放心好了,我们有的是法子能够复原,复原不聊,就赔你个新的,更好的,总之你做的这些事儿,阎王心里都是急着的,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
“……”
老城隍眼神空洞地对着范无咎点零头,看似是在听话的妥协,但那没有光的眼睛里,却莫名的闪过了一丝悄然而逝的恨意。
就好像老城隍虽然胆怕死,身上也没有点什么能拿的出手,特殊的优点。
但他守在这座的城隍庙里,守着这一方的百姓这么多年,其实是有过晋升的机会的,只是他一直放不下心中的执念,想在这里,等着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来的人,永远都得不到的答案,才死都不肯搬离这里。
如今江止这么一砸,这么一闹,他积攒多年的信仰,在那一瞬之间,早就……化为了乌樱
后来的江止好像没有再闹,但是具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却无从知晓了。
因为我的意识,早就随着周围的宁静,再次进入了那混乱的梦境之郑
我被那一幅幅好似存在于记忆深处,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记忆碎片,深深牵引着神经,累到浑身冒着冷汗,用尽了一身的力气。
等我终于能从这零散的梦境中醒来之时,我就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浑身上下,从头到脚被冷汗打湿了个彻底。
睁开眼时,那股子无法形容的,梦境与现实的落差感,莫名地让我感到旋地转,整个人懵到连江止走到我的面前,对我挥了挥手,喊了几声柳姐姐,我都没能从惊愕中反应过来。
直到——
直到我发现,我的身下还躺着那张本该裂聊竹床,周围还是那乌漆嘛黑,好似无人打理,脏兮兮的佛堂。
佛像、供桌、香炉等等一系列破破烂烂的物件,依旧整整齐齐,毫无破碎地摆在周围,好似我半梦半醒间,听到的,发生的那一桩桩,一切切,全都是我深陷梦魇,臆想出来的一样。
可这怎么可能?
能有什么梦境那么真实?
真实到这样身临其境,连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与现实无限重叠?
“柳姐姐?”江止再次对我挥了挥手,我这才擦去额间上的汗水,对他露出一抹牵强地冷笑。
“江止,我……我这是睡了多久?”
“怎么感觉我好难受啊,昏昏沉沉的,好像睡饱了,又好像没有睡够……”
江止刚想回答,却被我找了个借口,支开似的抢话道。
“江止,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个毯子,或者换洗的衣服,我自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洗过澡,我好像现在,有点臭……”
江止根本想象不到,我睡着睡着,还能有那半梦半醒着的时候,只当我是一路睡到现在,便一脸乖巧地对我点零头,应着道:“好呢好呢,姐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一块儿告诉我,我都替你备好。”
“没有了。”我摇了摇头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又一句:“哦,对了,我还有点饿了,早上没吃饱,你让范无咎他们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再把无名喊进来一下!”
“你找无名干嘛?”江止故作疑惑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