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梦半醒的,就好像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想要醒来一探究竟,却又有种好似被什么力量狠狠挡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我的心里越来越急,昏昏欲睡的脑子,也在这时越来越清醒。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情况越来越乱,好似人数众多的两派人马,打得越来越凶,已经刀刀见血地闹出了命来。
我的呼吸随着焦灼的战局越来越急促,那道熟悉的男音,却在这时,咬牙切齿地继续在我耳边响了起来。
“柳!清!影!”
“柳!清!影!”
“柳!清!影!你醒醒!你快醒一醒!”
“我来接你走了,有什么事,我也能替你扛着,也能帮得到你,你何必与这种货色待在一起,虚与委蛇?”
“柳!清!影!”
“你快点起来,我来带你走,带你回家了,柳!清!影!”
若之前,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辨认这道声音,那么此刻——
在陆行遇喊出第一声的那一刹那,我便立刻听出了他那独特的音色。
我不知道他远在上海,到底是如何在这么短时间内出现在这里,又是通过什么方法,知晓了我在城隍庙郑
但他的声音,虽然响在我的耳边,却距离我很远很远,显然是在我周围,被江止安排了很多人,亦或是他早在城隍庙附近,设立了层层阻碍,才让一向嚣张跋扈的陆行遇,竟也难以近身。
明明在人间被封印了灵力,一副孩童模样的江止,在面对还剩八条尾巴,千年修为的陆行遇时,依旧是满脸不屑,甚至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句:“呵,回家?”
“姓陆的,你的背景,爷我早在来到人间之前,就已经让黑白无常查了个清楚,你也不过是只成了些气候,可能血脉还有点特殊的狐妖罢了,有什么资格在爷面前抢人?”
“自爷我来到人间的这一刻,柳姐姐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我,能回的家,也只有我的家,爷我已经重复了很多遍了,不想死的话,现在赶紧滚!懂?!”
我不知道江止嚣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却可以很肯定某一件事……
那就是我一直沉浸在梦魇之中,如今这半梦半醒,游离于梦境与现实之间的状态,根本无法醒来,一定是江止发现了什么,或者是他想要做些什么,在暗中捣鬼,才会让我如此被动。
陆行遇的性子本就暴躁,在面对江止这接二连三的挑衅之时,几乎是寸步不让的立刻做出了回击。
那好不容易停下不久的打斗声,再次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那股像是地震般的感觉,立刻晃得我偷眼昏花,明明是睡着的,都被震的莫名地有种想吐的感觉。
闭着眼睛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和陆行遇正面交锋,到底谁会吃亏,曾经那样排斥陆行遇的我,这一刻——心里却莫名的想要他赢,想要他带我离开这里,离这让我感到危险和害怕的江止越远越好。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俩打着打着,也不知道周围的战局,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更不知道他们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对付对方。
叫嚣最凶的江止,竟是第一个停手的,像是直接退回了只剩下地基的破庙之中,面对穷追不舍地陆行遇,赶忙喊出一句:“姓陆的——!”
“你别再过来了!”
“你信不信,你再上前一步,敢把爷在人间的分身打碎,柳姐姐绝对见不到明的太阳?”
江止分身不分身的,陆行遇压根儿不上半点情绪。
唯独最后一句,这略带威胁的话语,让陆行遇止步在了半空,眉间轻拧,微怒又带着些许不耐烦地对着江止问出一句:“你什么意思?拿她威胁我?”
江止则阴恻恻地笑了声,:“威胁?爷我好歹是阴司里的阎王爷,用得着威胁你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狐妖?”
陆行遇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似是在嘲笑江止井底之蛙,没见过多少市面,便拿自己的眼界衡量他人。
在陆行遇这没有一丝起伏,反而有些高高在上的态度之下,江止虽然有种一圈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莫名地有些挫败。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继续叫嚣着道:“姓陆的,要不是爷我着晾,现在灵力被封使不出来,就算人间和阴司有壁,我无法发挥自己全盛的修为,想要杀你也不过抬手之间,能让你与爷过这么多招,已经是看在柳姐姐的面子之上了!”
对于这嘴皮子上,一时的得失,陆行遇好像从不在意,更没把江止这样性格的对手,看得有多么重要。
毕竟,陆行遇和我认识的也不止一两了。
他从前为何被我那样讨厌?
不就是因为,那时的他,就像现在的江止一样,总是想着不惜任何代价,将我禁锢在身边,根本无所谓我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吗?
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