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的脾气和性子向来极好,却又极其注重自己的面子。
旁日里他在阴司,大家都是捧着哄着他的,如今与我多年未见,却闹了这么一出,简直是在他心里,给了他一记暴击。
以至于我的话音落下良久,江止都没给我任何回应。
城隍庙里的气氛也在这时,凝重到仿佛连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情形,就是给范无咎和谢必安一百八十个胆子,他们俩也不敢再继续笑下去了……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那一瞬间,范无咎和谢必安二人,立刻脸色瞬变,一脸讨好地朝着江止地方向跑了过来。
他俩为了缓和气氛,甚至在那边边掌自己的嘴巴。
“爷,我俩错了,我俩真的知道错了,我俩绝对是不知高地厚,这种时候,不帮爷收拾残局,竟然还敢笑话爷,我俩该死!该死!真的该死!”
谁曾想,第一个开口的,是有些没头没脑的谢必安。
他这话一出,看似是在给自己和江止救场,实则把气氛弄的更尴尬,更让江止想找个地缝直接往里面钻了!
范无咎看着江止的脸色越来越黑,垂在暗处的手,甚至已经狠狠握拳,像是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杀意了一样。
范无咎赶忙一巴掌捂到了谢必安的嘴上,赔笑似的圆场道:“谢必安这嘴和灌了屎似的,实在臭得离谱,我赶紧带他找条河洗洗嘴。”
“现在色也快亮了,柳姐姐估计还没吃饭吧?要不,这位无名兄弟,你和我们一块儿出去,到老城隍那帮忙劈劈柴?”
无名自然能够听的出来,范无咎话中的意思,是想将他支开,留下我和江止单独呆在这里,顺便\"化解\"一下江阎王心底里的尴尬。
“那我和范无咎他们先出去帮忙了,你们等着开饭吧。”无名接话地直接跟着范无咎,谢必安一起,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他们三个出去的时候,还特别贴心地把城隍庙的那扇破门都给关了起来。
不大不的院子里,一下子就剩下我和江止站在了原地。
江止是背对着我的,那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气得在那发抖一样。
我不太了解江止,不知道他真的发起火来到底是什么样子,为了缓解尴尬,我也只得硬着头皮,心翼翼地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止?”
“你是在哭吗?”我对江止问道。
他气鼓鼓地抬起手来,往自己的脸上那么一擦,声音奶冲奶冲地回了我一句:“谁爷我哭了呀!爷我不就是灵力被封印,一下变成了孩儿的模样吗?这有什么好哭的,爷好歹阴司阎王爷,咋可能脆弱成这样?”
“爷我……我就是气的!”
“他奶奶的谢必安!把爷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人儿,得那样肚鸡肠一样,这真是……气死爷我了,气死爷我了!!!”
江止气汹汹地这些,分明是在嘴硬,想在我面前捡回一些面子,来给自己挽尊。
我倒也不戳破他,反倒跟着他一起骂起了谢必安来,“就是,谢必安跟了你那么多年,这种事情上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竟然还把堂堂江阎王,成了那么爱生气的朋友一样啊!”
“江止你可是阎王爷,你威风凛凛的,灵力被封印了,变成了朋友又怎么了,这点儿事情,哪能气得到您呀,是不是!”
我顺着江止的话下去,像是把他吹得有点过了,反倒把他弄得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江止缩了缩脑袋,一脸心虚地转过头问了我一句:“柳姐姐,我在你眼里,真的这么威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