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地狱里,能够要人性命,甚至连恶鬼都食的怒目罗刹一样!
他的真身直接从这具肉身中跳脱了出来,被千年寒冰刺断的左手,正不断朝着外面,散发着滚滚寒芒,与那浓浓的阴气。
他的另一只手,一把掐着我的喉咙,指尖发出“咔咔咔、咔咔咔”的响声,像是想要将我的脖颈捏碎一样。
方才的一系列献祭,早已透支了我所有的力量。
我不仅一头长发变成了银白的模样,就连身上的肌肤,乃至我的面容,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缓慢老去。
我没能一击将他杀死,自然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
江三公子恨不得立马拧断我的脖子,可是他一想到,自己这般在阴司,在人间,都可以呼风唤雨的人物,如今竟然栽在了我这样一个无名卒的手里。
莫大的不甘心,与那屈辱的感觉,在他的心中蔓延了开来。
他并不急着杀我了。
他掐着我的喉咙,猛地一甩,将我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大树之上。
一人抱的大树,立刻拦腰折断。
我重重地跌落在地,身体里响起“咔嚓”的响声,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
我疼得浑身颤抖,脸色“唰”的一下全都白了。
可我早就没有林抗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会有力气从地上爬起?
我望着带着凛冽的杀意,一步一步朝我走来的江三公子,心如死灰地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或许……
或许幸运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我是真的逃不过了。
可如今的我,手里能用的牌只有这么多了,我,我真的……尽力了!
“柳!清!影!”
江三公子咬牙切齿地又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并未睁眼,只是感觉一道冷冰冰的,好似能够冰冻三尺的东西,正被放在我的脖子上,而后轻轻上移,上移,再上移,移到了我的脸颊之上。
“柳清影,拿本座的宝贝来伤害本座,你以为你很能耐是不是?”江三公子阴鸷地对我问道。
我依旧紧闭着双眼,一声不吭。
“呵。”
“不怕死?”江三公子眯着眼睛问我,而后猛地将这千年寒冰直接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地划上一道深入骨血的痕迹!
“不怕死,那这么漂亮的脸蛋,怕不怕划?”
我疼得咬牙,能感受到脸颊上的伤口,此刻正一滴一滴地朝着下巴渗血。
这千年寒冰,连江三公子的左手都能断,我的脸,怕是也毁了。
“还不怕吗?”
“呵。”江三公子阴笑着瞪着我。
“我就那江止心比高,阴司里什么样的美人儿找不着啊,怎么就没见过他为哪个女子这般动心?”
“原来他在人间,还金屋藏娇,藏了你这么个美人。”
“只是可惜,脸蛋长得确实很美,性子却是太烈,太毒,连审时度势,为自己谋算一丝活下去的机会都不懂,偏要与本座作对,偏要送死!”
我静静地听着江三公子的这些羞辱我的话语,脑海中却像是死亡回溯一样,开始快速地回忆起了……
回忆起了我自下山之后,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我想,我已经够努力了。
我努力的把握住了,每一个送到我面前的机会,每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我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还如此渺,到底是我此生就该命绝于此,还是我前世给自己布的局,实在是……
实在是藏得太深?
深到将我自己,置于如此弱被动的境地?
江三公子见我依旧不肯话,似是觉得那满腔的怒火实在难消。
他像是拖着一具尸体一样,将我一路拖行至那块祭台之上,直接用千年寒冰,划破了我两手的动脉开始放血。
“毁容不怕,死了不怕,魂飞魄散也不怕,那本座就算是让你投胎入了畜生道,你估计也不害怕了。”
“柳清影,你当真以为,只要你一心求死,像个死人一样闭着眼睛,本座就奈何不了你了,是吗?”江三公子紧咬着后槽牙地问我。
我不知道他这种恶人,若是真的被逼疯了,到底会做出什么丧尽良的事情。
我那本该毫无波澜的内心,被他这么一,莫名地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柳清影,你还记得,我之前,想找几个恶鬼来糟蹋一下你,让江止看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凌辱到底是什么滋味吗?”
“我想,对于你们这些贞烈的女子而言,即便什么都不在乎了,应该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对吗?”
江三公子轻飘飘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地自我耳边响起。
我忍不住地睁开眼眸,满是恨意地瞪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