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有一个我无法忽视的可能摆在眼前。
我安排红枣在9号车厢与8号车厢之间待命,负责传达和执行我的交代的任务,可是红枣离开了她的岗位,没有呆在车厢连接处。
红枣不在那里可以解释成她是叛徒,又或者车上真的爆发了病毒,无论是哪个原因,继续呆在原本的车厢等黑豆回来都是不明智的。
我起身走出包厢,看过车厢前部,再看后部,最终走向了距离连接部最近的车厢。
我决定再进一次“深渊世界”。
以我现在面对的境况,即使做出最极端的选择,断开连接让9号车厢与列车分离,最终也只是饮鸩止渴。
因为这趟列车爆发病毒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不管车厢脱离到哪个国家,当地做的第一件是都会是封闭被感染的车厢,而列车沿途经过的大部分国家地区、都是美利坚的势力范围,到时候只需要一个电话,我就会被封杀在车厢里,死的无声无息。
留在列车上是杀机四伏,但却未必会死,于列车分离可以脱离眼前的杀机,却是必死的结局,或许是因为我已经受够了这一路上的折腾,所以才会更倾向于逃离眼前的杀机吧。
幸好,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我进入新的包厢,横身进下层卧铺躺在来了地板上。
前三次进入深渊世界的世界已经用的越来越短,深渊世界里的预兆也越来越明确,我要看的更远更清楚,来做这个决定,我相信这次花不了多少时间。
如果真的有人进来杀我,一定会优先进原来的包厢,即使找来了这个包厢,要发现我藏在卧铺下面,也能拖延片刻。
真正的危险或许只有几秒钟的时间,这是完全可以冒险接受的。
或许是太紧张,这次我做了三个深呼吸,努力沉下心神,口中又念了两遍《静心咒》才进入了“深渊世界”。
这次我终于看清楚身边发生的一切。
一群人在追杀我,也可以说是车上所有的人都在追杀我。
而我走在飘扬的血雨肉沫之中,任何靠近我身体十公分以内的东西,除了脚下的地板都被“活宝贝儿”彻底切碎了。
然后我听到有人叫“哥哥”,出声的是个小女孩。
女孩的身边有很多人在撕扯她,她是在向我求救。
我朝小女孩走去,心里只有一个念想,希望“活宝贝儿”能救她不要伤害到她。
“活宝贝儿”这时却突然不见了,我也被那些感染了病毒的人压在了地上。
恍惚间我看到黑豆和红枣就站在女孩身后,我的“活宝贝儿”也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深渊世界再次把我驱离,我无法分辨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知道是“活宝贝儿”先杀死了女孩、黑豆和红枣,还是我先被中了病毒的人分尸活吃。www..cc
我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女孩叫“哥哥”的声音。
那女孩是谁?黑豆和红枣为什么跟她在一起?
9号车厢怎么样?为什么新的预兆里没有9号车厢?
我心乱如麻,猛然发现自己差点又错过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在明明知道预兆是虚假的情况下,我该做的是观察,可是在见到那个女孩时,我却产生了要救她的想法,这根本就不合理。
在这次的预兆里,我失去了自主权!
可这又说明什么呢?
说明预兆终于成了不可改变的既定事实,我之前在预兆中的自由,是因为预兆还不完善导致的!
“哗啦——”
就在我刚刚有所发现之时,包厢门被打开了。
我看到了一双没穿鞋的脚,脚上套着丝袜,是个女人,丝袜上有血,脚步也是蹒跚虚浮,看起来就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我在这列火车上遇到的女人里,黑豆穿的是棉袜,红枣根本没穿袜子,真惠子被送过来的时候,倒是穿着丝袜,颜色也跟眼前女人的差不多。
我屏住了呼吸,决定不管外面的是不是真惠子,都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女人在包厢里晃来晃去走了一遍,终于蹒跚着离开。
我悄悄从卧铺下挪出来,爬到包厢门口朝外看,那个重新走向8号车厢的确实是真惠子,她的脖子上,少了一块肉,她脚上的血是她自己流下去的。
一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没有疼的躺下,反而有心力来9号车厢?
我判断真惠子恐怕是中了cwd病毒,她大概已经变成了丧尸,是来咬我的。
这时,真惠子突然转过身,我看到她的左眼位置空空当当没有眼球,顺着下眼睑开始一直到下巴,半张脸皮都不见了。
这个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只真正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