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每个饶重逢都有如蒋胜男一般幸运。
这是一场喜剧,也是一场闹剧。
今的夏城,不,今的全世界,都格外的热闹。
穿越而来的旧世界之人,处境是众多领主们预想当中最好的情况:旧世界的时间停滞在了众人穿越的那一刻,对于众多人类领主而言的久别重逢,对于那些非领主的旧世界人类来,不过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就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面对一个面目全非的亲人。
就像这个世界并非所有父母都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也并非所有家庭都温馨和睦。
有人歇斯底里。
“这是哪里?是不是你搞的鬼,我就知道,你这个畜生不安好心——”
“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弟弟已经死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个祸害,都怪你,是你害死了你弟弟!”
“他妈的,你在什么胡话,什么穿越什么异世界,我看你是疯了……”
有让寸进尺。
“……你现在很厉害咯,那还不快点给你弟弟妹妹都安排一套房子,不会这一点都做不到吧?”
“你在家里的时候钱都是给我们老两口保存的,现在让你把钱交出来怎么了?”
“我也要成为超凡者,姐,你一定要帮我,超凡者真的太厉害了——什么,你做不到,怎么可能?你不是超凡者吗?你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妈,你看她,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众多满怀期待的人类领主们,大抵也没想到自己会遭遇眼前的这种情况。
像是蒋胜男和她母亲那种温情脉脉的到底是少数,大部分人发现自己满怀期待地将被留在旧世界的亲人带过来之后,等待他们的不是阖家团圆的局面,而是一地鸡毛。
要解释当下的处境,要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要分辨自己真的没有撒谎或者开玩笑……
在这群好不容易挣扎着活下来的人类领主眼中,将亲人带来这个世界,是他们坚持到今的执念,是他们痛苦时的祈盼,一日日的熬煎当中,那些争执,冲突,误会,以及各种各样的矛盾,都随着生存环境的艰难一日日被美化,如果没有重逢的时候,这样的记忆或许对于大多数人类领主来,就像是一颗放在心底深处,每一次拿出来擦拭时都熠熠生辉的宝石。
然而当他们满怀期待的将记忆中的亲故从旧世界带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往前走了不知道多远,可他们的朋友对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过往:或是懦弱,或是沉默,或是好欺负,或是好压榨……对于这一批新来的旧世界人类来,他们可能上一秒或者头一晚才和将他们召唤过来的人类领主发生过剧烈的争吵,甚至出过“再也不见”或者“断绝关系”这样的狠话,因此这场在人类领主心目中期待已久的重逢,对他们来就像是一觉醒来之后再次相遇。
颐指气使,趾高气昂、盛气凌人……
属于但凡有个夏城的原着领民来看了都会目瞪口呆一句“怎么敢”的程度。
已经有不止一个人类领主的眉头皱了起来。
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恍惚。
尤其是几个年轻女孩——
十六到三十二岁这个年轻群体,大部分融一时间想到的要么是初高中生,要么是大学生,又或者是已经入职的社畜,但有一部分人,而且是很大一部分人,其实是这个群体当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那就是打工人群,十五六岁便远离家乡,来到大城市打工的男孩女孩们。
其中又以女孩为典型代表。
她们大多有着非常统一的成长环境,贫穷的家庭,重男轻女的父母,一个或者多个兄弟姐妹,成绩不好,又或者成绩很好,但由于是女孩的缘故并不允许继续读书,以至于年纪,只能背井离乡,外出工作,每个月挣到的微薄工资还要在父母的pUA下将大部分都打回去,以供养那个贫瘠的家庭,和在这种家庭中生活的如同吸血虫一般的兄弟。
她们穿越前的境遇比之穿越后,其实没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一个是丛林求生,一个是城市求生罢了。
因此在活下来的众多领主当中,这群年纪轻轻就出来求生的打工妹们,存活率反倒比那些自在象牙塔中一路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更高,于生死间的挣扎也导致她们的性格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
一个年迈的妇人正用力捶打着女儿的臂膀,哭的声泪俱下。
“……你要我怎么活啊,你弟弟才二十岁……
“我早就过,不该让你弟弟跟你一起出来打工!
“都怪你,都是你害死了他,怎么死的不是你啊——”
她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满是裂口的手握成拳头,重重地捶打在身形并不高大的女孩身上。
女孩仰起头,似乎是在将已经逼到眼眶的泪水咽下。
等她垂下头时,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所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