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早就结束了,所以现在买火车票容易了很多,内勤帮我们买的是卧铺票,车上人并不多。
潘朝霞拿出提前买好的吃的,把我和周贺都叫了过来。
“初哥,老周,你们吃啥自己拿啊!”潘朝霞说道。
“谢谢霞姐!”我和周贺齐声道。
“客气!”潘朝霞笑着回道。
我们三人坐在下铺的床上,中午到火车站之前刚吃过午饭,谁都不饿,霞姐打开一包瓜子,我们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嗑起了瓜子。
“周哥,霞姐,你说那个孙芳梅这么重要的角色,为啥之前的调查没查到这个人啊?”我看着二人问道。
潘朝霞抢先回道:“初哥啊,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你想啊,那孙瘸子是啥人?像这种大混子,那仇家能少了?要是没仇家,他也不至于死于非命啊!其实说白了,他就是怕孙芳梅还有他们那个孩子,因为他孙瘸子而遇到啥危险!”
“那不对啊,霞姐,我看以前做的笔录,那孙瘸子的正房,小三儿小四儿的也造不少啊?咋没藏她们呢?”周贺说道。
潘朝霞笑了笑,“从这一点上看啊,估计这个孙瘸子对这个孙芳梅是动了真情了!”
周贺扬手道:“我说霞姐,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啊?”
“你们老爷们儿啥也不懂!”潘朝霞说道。
“霞姐,那你说这个孙芳梅能知道孙瘸子的事儿吗?”我看着潘朝霞问道。
潘朝霞微微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不过以我的经验来看,像他们这种关系,要么这个孙芳梅就啥也不知道,要么她就啥都知道,对孙瘸子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霞姐,为啥啊?”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潘朝霞扔掉手里的瓜子皮,回道:“像孙瘸子这种人呢,就像我刚才说的,他可能对这个孙芳梅是真爱,为了达到对孙芳梅最好的保护呢,他有可能在孙芳梅面前完全的隐藏了自己,不让孙芳梅知道自己任何事情,那咱们再换个角度,还是因为这个原因,孙瘸子想要跟她有个未来,所以就开诚布公,坦诚相见了,如实的告诉了孙芳梅自己是什么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以说孙瘸子在孙芳梅面前就毫无秘密可言了!”
我和周贺纷纷点头。
“哎,霞姐,我有个事儿一直没想明白,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孙瘸子跟这个孙芳梅是真爱的话,那他怎么还能让孙芳梅待在洗浴中心那样的地方呢?”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潘朝霞笑了笑,回道:“我觉着啊,这就是孙瘸子高明的地方,你想啊,那孙瘸子在外面公开的,有正房,有小三儿小四儿,那如果有想对孙瘸子不利的人,肯定也知道,动正房,或者动哪个小三儿小四儿的,根本要挟不了孙瘸子,但如果要是这个孙芳梅这样的,那可就不好说了,所以,咱们话说回来,你说谁会想到,那孙瘸子的真爱会是在洗浴里干小姐的?”
“啊,我明白了,这就叫大隐隐于市!”周贺插话道。
“霞姐,周哥,我现在对这个孙芳梅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霞姐,那你说这个孙芳梅如果真知道点儿啥的话,她得知孙瘸子遇害之后,为啥不向警方反应情况呢?人家孙瘸子管咋的也待她不薄啊?”我问道。
“孙瘸子出事儿是在九九年年底,按这个时间算,孙芳梅应该刚生完孩子,还没百天儿呢吧?你觉得她能干啥?我估计啊,没准儿孙瘸子一早就嘱咐过她了,让她别参与到这些事儿上来!”潘朝霞说道。
我点了点头,见潘朝霞打起了哈欠,我连忙站起了身。
“霞姐,你睡会儿吧,咱们到榆源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估计到那儿啊,咱们也够呛能有时间休息了!”我说道。
潘朝霞点了点头,“那你俩也回去睡会儿吧,饿了就上我这拿吃的,底下还有泡面火腿肠啥的!”
我和周贺应了一声,回到了我们的铺位。
“初哥,你刚才说的没错,等到了榆源啊,还指不定得连轴转几天呢,我也眯一会儿吧!”周贺说道。
我笑了笑,“没事儿,你放心睡吧,快到站了乘务员会叫咱的!”
周贺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铺位上躺了下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困意都没有,坐在铺位上,单手托腮拄在铺位中间的小桌上,看着窗外的无尽苍茫,飞速倒退的树林和村庄,不知不觉间,我似乎回到了一九九九年的时候。
我放学回来,姥姥刚吃完那一把又一把的药片,佝偻着身子给我做晚饭,突然,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响,有人走进了我家的院子。
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站在院子里高声喊了一声‘妈’!
我知道那是我爸,虽然我还是看不清他的脸,我也知道,那不是我爸,因为在我小时候的记忆里,他从来不穿警服回家。
当然,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象。
记忆像是一本挂在墙上的日历,撕掉一页,就代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