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哥,其实我觉得你也没有必要把问题想的太复杂,合理的怀疑不是啥坏事儿,但是如果太过于敏感,反而会影响你正常的判断,我知道林警官是你正式从警的第一个领路人,他在你心目一定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我想跟你说的是,越是这样越容易误导你的判断,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一定要把自己从这种情感中抽离出来,才更有可能看到一些之前看不到的东西!”周铭威说道。
我点了点头,“周哥,其实林叔不光是我从警以来的第一位领路人,他曾经还是我爸的搭档,你也知道,我们干刑警的,那搭档肯定都是过命的交情,前一阵儿,局里找我谈过话,告诉我说当时把我安排到林场警务室,就是因为林叔,一个是能让林叔好好带带我,另外一方面,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林叔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我爸牺牲的事儿,局里认为林叔会跟我说一些,所以才把我安排到他跟前!”我说道。
“那现在看来,这个林警官应该没有告诉你他知道的事儿啊?”周铭威看着我问道。
“嗯,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刚到警务室的时候,有几次林叔都是半夜出去,后来我跟踪过他,那时我才知道,他半夜是去他爱人的坟前,跟他爱人说说话,当时我没有什么感觉,但我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林叔肯定是知道我爸的什么事儿,他刚带我的时候,我觉得他对我有些严厉,甚至有些刻薄,我当时认为是‘严师出高徒’,这是他带我的方式,但是现在看来,我觉得他其实是矛盾的,想让我尽快成长,却又心存顾虑,只不过,他心里的这份顾虑是什么,我还没参透!”
我提到林叔,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周铭威点了点头,“初哥,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你发现我拿了别人好处,篡改了尸检报告,致使犯罪嫌疑人得以逍遥法外,你会怎么办?你会举报我吗?”
我看了看周铭威,点了点头,“周哥,我说实话,于情于理,我都会向上级举报,这是出于对法律的敬畏,更是出于我们的交情,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最终万劫不复!”
周铭威满意的笑了笑,“好,初哥,那我再问你,如果你发现我在尸检之后,没有把需要检验的脏器放回到死者体内再缝合,你会举报我吗?”
听到周铭威的话,我不禁一愣,一时间陷入了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见我没说话,周铭威微笑着看着我问道:“咋的了,初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周哥,这个问题确实有点难回答,说心里话,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觉得我应该不会!”我回道。
周铭威笑了笑,说道:“初哥啊,你也学过法医,法医在尸检结束之后,将尸体归还给家属之前,一定要将受检尸体的全部脏器放回到死者体内,并且要缝合创口,这也是原则问题,那我刚才问你的第一种情况,也是原则问题,你为什么刚才就那么笃定,这第二种不仅迟疑了,而且还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呢?”
“周哥,第一种情况,你已经触犯了法律,作为执法者,我的职业操守让我无法视而不见,第二种情况,虽然也是违法原则的,但是,我觉得这并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可以给你这个机会!”我解释道。
周铭威看了看我,“初哥,那你会把这事儿跟别人说吗?或者说,把这事儿告诉丽薇?”
我又愣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周铭威点了点头,“所以啊,其实你爸的事儿,当然了啊,我是假设你爸有啥事儿,这个林警官呢,也可能知道你爸什么事儿,但是呢,这件事儿可能是那种虽然违法原则,但可能也无关痛痒的事儿,所以林警官选择了沉默,你想想,如果林警官真的发现了你爸啥违法犯罪的证据,他会纵容包庇吗?所以啊,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敏感,再说了,虽然我不是你们一线的办案人员,但我也多少知道一点儿,就不管是市局,县局,支队,大队,谁敢保证自己全都是合规合矩的开展工作的?”
“行了,你俩别唠工作了行不?这大过年的,不是死人就是尸体的,咱们唠点正常嗑不行吗?”徐丽薇插话道。
我和周铭威尴尬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吃完了饭,徐丽薇收拾桌子,去厨房刷碗,我和周铭威一起坐在沙发上。
“初哥,你听说了吗?前一阵儿局里的给各个分局,都下了清积案的任务,年前的时候,可有不少中队都更新了结案报告了,年后上班这优秀单位,你们大案组恐怕竞争压力不小啊?”周铭威问道。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评不上也没办法,去年不行,今年就再争取呗?”
周铭威朝我竖了竖大指,“要不说你是初哥呢,这境界就是高,不过有比你们大案组还头疼的,支队不是领了‘孙瘸子’遇害那个案子吗?凌猛亲自带队,这都查了多长时间了,人家别的,中队都结案了,作为市局刑侦支队,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你说这凌猛的脸色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