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解释道:“你们想想看,如果说他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杀了林叔,林叔毕竟是个警察,一旦他遇袭牺牲,全局甚至省厅都会非常重视,就像我爸的案子一样,一旦悬而未决,那就成了咱们临江警界几代人都需要背负的使命!所以作为职业杀手,必须采用一个极为稳妥而且一劳永逸的方式,来取林叔的命!而无疑,意外是最好的方式,而我们现在的情况也跟他预想的一样,林叔被评了烈士,而林叔的牺牲也就被定性,至今也没有人再提起了!”
范良达点了点头,“初哥,我觉着吧,理论上有你说的这种可能,但我觉得从我们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嫌疑人一般不会选择太过于繁琐的犯罪手段,设计得越繁琐,反倒越有可能有瑕疵,而且在具体实施犯罪的时候,又存在着很多变数,这种变数是不可预知的,而我们在事后分析的过程中,也要把这种变数考虑进去,确实有很多的谋杀被伪造成意外,就像一个外国电影演的,杀手经过周密的计算,在垃圾箱上立一根儿铅笔就能要了目标人物的命,可电影毕竟是电影!”
“范哥,我明白,我说的情况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但我想说的是,只要有这种可能,我们就得把这条线捋清楚,确实能排除了,那咱们不也就都死心了嘛!”我说道。
范良达看了看我,“初哥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我觉着你还是不够理性客观,你对老林的牺牲一直耿耿于怀,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们跟你一样,都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可我们该核实的也都核实了,那个叫啥万晨光的我们也查了,没发现有啥疑点啊?”
“是啊,初哥,那老林尸检也做了,法医不也没发现啥异常吗?再说了,老林管咋地也是从警多年的老刑警了,那万晨光要是想杀他,老林能一点儿都不反抗吗?我感觉你也是被这国际刑警的蓝通给误导了,咱们办案子先入为主可是大忌!”门勇说道。
“范哥,门哥,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要是不把这事儿查清楚,我这心里总是悬着,这样吧,范哥,给你们添点麻烦,帮我找一下当年万晨光的询问笔录,还有出警记录啥的,都帮我复印一份!”我说道。
范良达点了点头,“这没问题,我一会儿就帮你准备,你看看还需要我们帮你干点啥不?”
我摆了摆手,“没有了,谢谢范哥!”
“那行,我跟大门现在就去给你准备材料!”范良达起身说道。
门勇跟着范良达离开了会议室。
“初哥,你说林叔真是让人害死的吗?”韩斌轻声问道。
我看了看韩斌,“斌哥,其实范哥和门哥说的也没错,只是概率上存在这种可能,你跟林叔的时间比我长,所以我把你也叫过来,斌哥,有件事儿我想麻烦你一下!”
“啥事儿啊?”韩斌看着我问道。
“斌哥,你这段时间不忙的时候,回忆一下这些年跟林叔一起共事的经历,仔细想想林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不管什么事儿,只要你觉得异常的,你就告诉我,我手机号没换,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说道。
韩斌思虑着点了点头。
我转头看向周贺和回豹,“周哥,豹哥,一会儿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咱们上三安!”
“哎,初哥,你要干啥去啊?要不让老周在这,我跟你一块去吧?万一遇到点儿啥情况,咱们俩人也好有个照应啊?”回豹说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豹哥,我也不是去干啥冒险的事儿!车我先开走,一会儿我回来接你们!”
回豹点了点头,周贺也点了点头。
我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出会议室,径直走出大门。
迅速发动车辆,驶上大路,我开着车直奔林场的方向。
很快,我来到了一片林区,车开不进去,我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走进了一片树林。
时值冬季,草木干枯,树影见,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开阔地堆着坟头,立着墓碑。
来到林叔和他爱人的坟前,我鞠了三个躬,坐到了那块林叔生前常坐的那块石头上,看着眼前的墓碑,我的心里越发的堵得慌。
这一刻,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面对这林叔的墓碑,我的心里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寒风吹过,坟头上的枯草随风摆动,或许是林叔在跟我打招呼吧?
回忆起当初刚见到林叔的时候,他总是不苟言笑,严厉,甚至一度让我觉得他有些刻薄。
在林叔的坟前坐了好一会儿,我缓缓站起了身。
又朝着林叔的墓碑鞠了三个躬,我转身走回到了车上。
回到红旗镇派出所,一进门,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锅底料味儿,值班室里,范良达,门勇,韩斌,周贺,回豹,围坐一圈,几人中间是热气腾腾的火锅。
“哎,初哥,你回来的正好,刚开锅,快坐!”范良达拉过一张塑料凳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