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想找你借点钱,急用。”
闻言,傅文佩瞬间意会到可云可能又闯祸了,二话不说,答应道:“好,你要多少?”
虽然今天卖虎皮的钱大都都拿来招待赫洋少爷了,剩下的钱也不够房租吃穿,但没关系,赫洋少爷刚才送了好多贵重的东西给依萍,回头没钱了,再拿那些东西去换钱就可以了。
思及此,傅文佩只觉底气又足了几分。
李正德同傅文佩相交这么多年,自是十分熟悉傅文佩,见傅文佩的神情并不紧张、纠结,便猜到傅文佩手里这会儿有钱,不由自主的面上的窘迫为难也缓和了几分。
“五十块。”
傅文佩:“好,我这就去拿。”
依萍:“什么?五十块!”
依萍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的看向与自己同时出声的傅文佩,“妈,你在说什么?那可是我们两个半月的生活费,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两个月没交房租了,还欠了很多菜钱。”
傅文佩眉头紧蹙,为难道:“依萍,一听我说,李副官他们家现在有些困难,我们帮衬一下他们,好不好?”
看着为了一个外人而满脸哀求的母亲,依萍心火直冒,崩溃道:“妈,你怎么能这样?你忘了我前天为什么会被爸爸打了吗?”
依萍指着自己脸上的鞭痕道:“妈,你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身上的伤。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傅文佩啜泣道:“不,依萍,妈没忘,你受伤了妈也心疼啊,可是一码归一码,李副官他们是无辜的啊。”
顿了顿,一副柔弱模样的傅文佩嘴里吐出了最戳依萍心肺的话语。
“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让你脾气不要那么犟,要温柔些,低三下气些,只要你好好说话,你爸怎么可能会打你呢。”
依萍倒吸一口气儿,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之人,“妈?你在说什么?”
看着依萍的反应,傅文佩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扑上来握住依萍的手臂,“依萍,对不起,是妈说错话了。”
“你在怪我?”
依萍挣开傅文佩的拉扯,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你不心疼我被打,反而还怪我脾气硬,把爸爸惹生气了。”
“妈没有。”傅文佩流着眼泪辩驳道。
“是啊依萍小姐,太太她……”
不等李正德说完,依萍恼怒的呵斥出声,打断李正德的输出,死死盯着李正德,最后又看向傅文佩,质问道:“妈,爸每个月都给我们二十块生活费,这些钱你都用哪儿去了?”
“之前王雪琴说你是散财童子,我还不信,和她吵起来,却原来,我才是那个傻子。”
看着依萍越来越冷漠,越来越镇定的神情,傅文佩慌了,“依萍,你别这样。”
“呵!”依萍冷笑。
过大的表情动作拉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依萍的眼泪倏地一下流了下来,突然之间只觉心都是凉的。
“妈,你知道我每次去那边要钱,他们都是怎么羞辱我的吗?我的自尊被他们放到地上踩,碾来踩去,任意践踏。”
“妈,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有多难受,有多难堪吗?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
短短几句话,依萍从冷静到悲愤,最后一句更是直接嘶吼出来。
一直好整以暇坐在一旁看好戏的贾赦低头看向桌面上的眼泪,再看看全然崩溃的依萍和唯唯诺诺,一个劲儿道歉的傅文佩,看戏的心思不禁淡了几分。
诶,冤孽啊!
贾赦站起身,一把将依萍拥入怀里,看向傅文佩道:“八姨太,依萍先去我那边住两天。”
傅文佩迟疑的看着贾赦,踌躇为难道:“这……”
贾赦没心思理会傅文佩,打了个招呼后便揽着依萍往外走,上了小汽车,往小洋房而去,唯留下傅文佩和李正德面面相觑。
车厢里,依萍哭了好一会儿,快到小洋房的时候终是和缓下来,顶着核桃眼冲贾赦谢道:“麻烦十哥了。”
因着贾赦今天的这一维护,依萍对贾赦的感官又好上了几分,只觉有这么一个会维护自己的大哥哥在,很安心,很温暖。
贾赦笑着抬手揉了揉依萍的发顶,柔声道:“小事儿,不必太过挂怀。”
“哥刚从国外回来,对上海不太熟悉,这阵子便麻烦你做一下向导,带我认识一下这片土地吧。”
闻言,依萍鼻子一酸,连连点头应下,哽咽道:“好。”
依萍家距离法租界不是很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左右。
再加上这年头能开得起小汽车的都是大人物,街上的行人远远看到便会主动避让看,是以不多时,小汽车便停在了小洋房的院子外。
依萍新奇的打量这座小洋房,惊叹道:“哥,你家好大啊,比那边还要大。还有这个花园,好多花啊,太好看了。”
看着重新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