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隐!!!
他一直在这里吗?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融化…!
我颓然地跌倒在他熟睡的身体前,任凭地板上滚烫的蜡烫伤我的膝盖。
本来已经被遗忘的痛苦,悔恨,自责,全部如同满月下的潮水一般翻腾了上来。
时间还是没能治愈任何东西。
都怪我。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都是我太蠢了,我为什么会这么蠢,把你害成这样!
…都是我的错!
在杨隐的蜡像前,我剧烈地喘息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两耳光,但句实话,我其实更想捅自己两刀。
我一直对杨隐的死没有实感,但是现在,我终于有了…剧烈的感情几乎让我不能呼吸,也
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好受一点。
但是不协
但是不行,已经没有时间留给我伤感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
现在想来,就是在那一刻我彻底下定了决心吧。
“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季经理注意到了我的变化,踱步到了我的身边。
“我也很遗憾,但是你必须…”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那扇门后,你不就关心这个么?!”
我粗暴地打断了他,抹了一把眼睛。他是想同情我安慰我?他又了解什么?我不需要那种廉价的东西,恶心。
从蜡液形成的水洼里看,我的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你确定?”季经理皱了下眉头,“好吧,那么就都靠你了。”
“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是年轻人,你可一定要成功。”
季经理垂着头,长吁一口气,用颇为感叹的语气道:“罗嘉…故乡对他来并不存在,所以他无法理解它们对故土的感情,但是不止是这样,它们与他的分歧不止如此。”
“还有它,那份维持着这座乐园的力量本身,它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理解,既不知何为爱,亦不知何谓死。如果它不得到正确的引导,后果不堪设想…”
“唉,也是难为你了…”
他流露出一丝同情,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硬是拉了我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既然你已做好准备,那么我现在就领你去。”
我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杨隐,点点头,跟了上去。
那扇门就在教堂后面的房间,忏悔室内的装饰和风格和教堂主厅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在于面积零。
在那间屋子的尽头,有一扇古朴的青铜大门,上面画满了我看不懂的奇怪花纹,盯久了会让我头晕。
如果这就是传中的那扇终极之门,我得承认我有点失望。
怎么呢,一看就是罗嘉先生的审美能搞出来的东西。
一扇西式雕花风格的大门前竟然放了两座石狮子,咋想的,太不和谐了。
“要想推开这扇大门的话,你还得解开那边的机关。”
季经理指了指大门旁边与四周环境同样格格不入的四头吉祥物,它们差不多都有一人高。
“一个游戏而已,不用紧张,按照规则,你解密的时候我不能在旁边,就先出去了。”
季经理完,又拍了拍我,然后倒着退出了房间,将门合上。
咔嚓。
我听见了他在外面锁门的声音。
至于吗,都到这里了,我肯定不会逃跑的…
我打开规则纸上看了一眼。
嗯,上面的描述与我面前的现状一致。
四头吉祥物,口米,猫头鹰怪怪,大耗子赵伟和兔子黄嘎达排成一列靠墙站着,它们与平日在宇乐园里演出的样子别无二致,就是玻璃眼球都脏成磨砂的了,毛上也积攒上了不少灰尘,看来季经理平时没怎么打理,那一缕一缕的。
它们站在一个金属台子上,脚下各有一个大按钮。
以下是规则纸上的内容:
“亲爱的经理,恭喜您,我们就差一步了呢。”
“这个开门游戏的规则非常的简单,请您将周经理慷慨的馈赠塞入任意一个吉祥物的口中,然后按下它们脚下的按钮,它们每一只都为自己准备好了辩词,而您就是法官。”
“您来决定谁有罪。”
最后的馈赠?
哦。
我都快忘了。还剩一根啊。
我掏了掏兜,从里面拿出了周敦那根已经发黑发紫的手指。
我没有多加思索,把它塞进了口米那毛茸茸的嘴里。
本以为它也会像之前的那副壁画女郎一样突然活过来,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老旧的毛绒吉祥物只是含着那根断指。
我等了半晌,突然,它们脚下的按钮亮起来了。
哐!哐!哐!与此同时,它们四个背后对应位置的墙壁上竟弹出了四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