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了眯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家伙在这干嘛呢?
疑惑之中,我再次掏出了已经变得很皱的规则纸。
在我沿着黄砖道暴走期间,因为怀疑自己做错了,曾经拿出来反复查看过它好几次,它都没有变化…这次总算没让我失望,出现新的指示了。
“在黄砖道上,把你从心碎夫人那里拿到的塔罗牌交给魔术师,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会帮你抽掉对你不利的命运。”
对我不利的命运还能被抽掉,这么厉害呐?我这么大费周章地,就是为了见这家伙?
我继续走近,那个人果然是他,嘛,他那一头红卷毛显眼的不得了,即便在很远的地方也很难看错。
他好像也注意到我了。
这位着名的魔术师还是老样子,经典造型,一副华丽的舞台打扮,他那厚重的妆容也唯独只有在舞台的灯光下看起来才不夸张,不吓人。
不是我,这哥们一看就很自恋,就是自己知道自己很帅的那种油腻的感觉,你们懂吧?令人不适。
隔着雾气,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就这样,离着几米的距离,我看着他,他看着我,大眼对眼,一时间气氛凝固了,要我规则还是写的太简单零,至少要给我拟个开场白才够意思嘛…和这家伙交流似乎有禁忌来着。
好尴尬啊,脚底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点什么呀,又不是游戏里的npc!
还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为什么来的是你?周经理呢?”
他撇了我一眼,躯干依旧保持着依靠桌子的姿势,语气冷淡。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好不好。
“周经理受伤了,来不了了。”
“那万晓莉呢?”
“她也受伤了,也来不了了。”
没什么可隐瞒的,既然没有剧本,那我如实回答便好。
“哦,那倒是真巧…”他轻轻地。
“那么,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是你这个外人来见我?”他歪了歪头,掸璃手中的礼帽,他刚才一直在手里玩它来着。
“我就是个普通的员工,没别的人能来了,我也是临危受命…”
外人?你以为我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这个破乐园啊?我被他问的有些不爽,好高傲啊这家伙,于是反问道:“那你究竟又是什么人?”
问别人之前先自我介绍,这是礼貌吧!
听到我的这个问句,魔术师突然沉默了。
过撩有两三秒,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原本是侧对着我的身体也转了过来:“根据乐园的规则,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你违规了…”他彻底起身,离开桌子,向我的方向迈了几步。
我违规了?
突然间,一股寒意窜上了我的脊椎骨。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能问魔术师的隐私问题,但是“你是谁”这种问题居然也能算?
也太自由心证了!!他故意难为我!
一滴冷汗默默从我的额头上流下,很痒,但我根本不敢挠。
玛德,不心问他隐私问题会有什么后果?
这相对无言的十秒钟绝对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钟。
然后,他看着一脸便秘的我,居然笑了,嘴角向上勾起,慢慢悠悠地继续道:“...你违规了,假如我这样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命运让你我在此相遇的一番美意?这个问题,我回答你也无妨。”
…绝对是故意的,谁话喘这么一大口气啊,他就想看我难堪的样子。而且这家伙笑起来还真是恐怖,怎么呢,就好像看到一尊雕像突然对你笑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悲哀,他长叹了一口气,道:“在我出生的地方,我已无姓名。当我作为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我冷酷无情,但事到如今我死了,成了游荡在这大雾中的鬼魂,我现在的心是仁慈的。”
“所以,面对我的时候不必太过紧张,亲爱的观众,看来你也曾经打破过那一条规则,才有资格成为经理…好了,把你的牌拿给我看看吧…”
好诡异啊…这家伙…还是尽早摆脱他为妙。
我闷闷不乐,上前几步,把从心碎夫人那里拿来的三张牌拍在了他伸出的那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上。
“嗯…让我看看…”
“女祭司,隐者,还有宝剑七?”
“对,所以这三张牌都是什么意思?”这家伙不是塔罗牌的专家之类的?想必必有高见。
“…”
魔术师若有所思地端着三张牌,半晌才道:“在我看来,这三张牌的意思都差不多,但是…”
“咦,这是什么东西?”
他捧着三张牌,突然皱起了眉头。
“这是命运被篡改的痕迹…”他自言自语,那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脸上染上了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