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将士们只是稍微花了点时间赐予身边那些遭受腐化的同胞以帝皇的仁慈，很快便从骚乱中恢复了过来。
太阳领主随即命令大军继续向前推进，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因为纳垢素来以耐力著称，战事拖延得越久，形式就会越发的对他们不利。
慈父本尊也深知这点。
祂发动了生活在瘟疫花园内的各种恶魔生物，试图阻止联军的不断推进。
扭曲的枯木开始偷袭路过的将士，不断有人死于这些肉食植物之手。
巨型蠕虫悄悄掏空了地下，在联军前进方向上设置落穴陷阱。
孢子颊囊会等到有大量目标出现在身边的时候突然发生爆炸，所喷射出致命强酸能直接把人和载具化成一滩脓水。
消耗他们的力量，疲惫他们的内心。
即便是再怎么坚定狂热的信仰，也终究会被无尽的苦难一点点磨灭。
更何况，绝大多数凡人的意志其实并不坚强。
帝国将士行走在如此重重危机之中，感觉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们作对。
不是所有士兵都能适应类似卡塔昌星上的生活。
相比于这种漫长的折磨，他们甚至情愿直接和恶魔大军抽刀互砍。
将士们的理性正在被一点点剥夺着，腐朽发生在悄然之间。
即便是有太阳领主和国教牧师的不断激励，他们也难以重新振作起来。
“不太对劲，恶魔的表现实在是太过稳当了一点。”
禁军统帅图拉真站立在一辆金色的炮艇上，紧皱的眉宇在额头处形成了一个“川”字。
按照他的了解，这群冲动癫狂的亚空间玩意应该是感知到心爱的花园遭受攻击，就一股脑的跑过来跟他们板命才对。
哪怕是纳垢调集了大量兵力去大漩涡平叛，剩下留守花园的战斗力也不会空虚到哪里去，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有和他们碰上。
“您的意思是说，一个理性的思维在约束着它们，教导这些肆意妄为的无生者如何进行一场真正的战争？”雷昂图斯试着说道。
事实上，纳垢恶魔虽然危害极大，却并不擅长、也不热衷于战斗厮杀。
这不符合它们慵懒颓废，慈祥仁爱的本性。
哪怕是翻遍它们的整个魔军，都找不出一位能称得上优秀的将领。
在与其他派系的争斗中，纳垢魔军获得胜利的方式基本上都是通过疾病和毒素给对方施加持续性伤害，然后再用自己血厚抗揍的特点慢慢将对方给耗死，简直是将“只要站得住，就能有输出”这点发挥到了极致。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技巧和战略，但是却相当的管用。
正是凭借这样一套朴实无华的手段，纳垢成功赢得了其他三位兄弟的尊重。
然而这并不代表纳垢就排斥战争和武艺。
就像肥宅虽然不爱运动，却并不代表他们不喜欢拥有一身强劲的腹肌一样。
如果能够通过适当的排兵布阵以及施展战术策略来轻松取得战争的胜利，纳垢也会对此欣然接受并感到欢喜不已。
既然纳垢恶魔们自己不擅长战争，那么就去凡间腐化一些擅长此道的人供它们驱使，给它们出谋划策。
对于黑暗诸神而言，腐化凡人真就和抽卡游戏一样——用入手中意角色的方式来强化自身势力。
“是身为纳垢神选的泰丰斯，还是身为恶魔原体莫塔里安？”太阳领主继续询问道。
他事前已经全方位了解过和纳垢派系有关的各类信息，知道这两位是献身纳垢的人物中最具代表性的存在。
泰丰斯是死亡守卫军团的一连长，毁灭蝇巢之主，最为虔诚的纳垢信徒。
他意志坚韧、残忍可怕并且还野心勃勃。迄今为止辗转了成千上万个世界，将致命的疾病四处散播，引发的死伤难以计数，一直是帝国的心腹大患。
而莫塔里安则是死亡守卫的基因原体，纳垢的恶魔亲王，强大的半神。
这位堕落的神之子嗣是一个相当情绪化的人。
他任性自负，多愁善感，难以相处并且很容易被激怒。投靠混沌的一万年间基本上都是待在纳垢赐予的恶魔世界上搞研究，极少会跑出来对帝国出手。
如果是正常情况，战争的指挥权毫无疑问是在莫塔里安的手上。
哪怕是曾经被自家一连长给下克上的狠狠出卖过一次，原体的力量和权威依旧不容置疑。
只是在前不久发生的瘟疫战争中，死亡之主因为犯下大错而被纳垢关了小黑屋，而且这种采用大纵深战术对敌人进行消耗的方式也不像是他能干得出来的。
“你希望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在指挥这场战争？”图拉真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