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夏菱歌不太明白夏父突然转变的愤怒点在哪里,但知道现在口头应下总归是没有错的。
夏父叉着腰又长长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家闺女对于情感方面过于迟钝,或者可以说是毫不理解,他不指望她能从中听出什么,但保护好自己,别被人给骗了是他这个做父亲应该履行的指责。
“你把那个叫司、司丞的电话号码给我。”夏父伸出指尖点点她握在手里的手机。
“干什么?”
夏菱歌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把司丞的联系方式翻找出来。
“干什么?不干什么!”
夏父一把拿过夏菱歌的手机,再翻找出自己的手机记录下那串电话号码,随后将手机递还给夏菱歌:“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交给我。”
他说着拾起扔到沙发上的外套随手搭到肩上,抬脚朝玄门走几步,来到防盗门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
“菱歌。”
夏父没有转身回头,只是盯着眼前的雕花门板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夏菱歌也没有探过脑袋去观察他的神色,只在听见名字的时候不自觉地回应一声:“嗯?”
夏父缓慢地转过视线,经过岁月沉淀的洗礼使得那双本就深沉的眼睛更为沧桑和犀利,夏父静静地看着夏菱歌,他这个近几个月才有所了解的女儿,“你是好孩子。”他缓声“所以爸相信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上一次他们如此正式地说话还是有关夏菱歌心理病情的时候,那时候的夏父声音里的懊恼和悲伤,而这一次他的声音却很平静,平静得话语不像是父亲对孩子的嘱托,反倒像平等人之间的一种交心和信任。
夏菱歌抬起脑袋对上父亲那双饱经风霜却又隐含些疲惫的眼睛,“我知道的,父亲。”她同样用一种平静到几乎陈述的语气来回答他,“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知道,您交于我的是什么。
夏父点点头,随后套上外套走出家门。
玄关的防盗门闭合。
夏菱歌静静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转过身走进厨房又从冰箱里取出两罐鲜桃汁,走回自己的卧室。
打开灯,瞧着空荡荡的屋内也没说什么,将手里的鲜桃汁放到桌面,自己用吸管打开一罐,倚靠桌沿边喝边伸出左脚踢了踢床板。
“出来。”
垂下的淡蓝色床单微微晃了晃,一颗漆黑的毛茸脑袋探出来,随后是半边身体,最后是双腿。
“吓死我了。”
司丞拍拍衣裤沾染的灰尘,走到夏菱歌身旁接过她递来的另一灌桃汁:“差一点就要被叔叔给宰了。”
“我爸哪有那么恐怖,倒是你。”夏菱歌双腿微微交叠着,瞧着也就三十厘米多点的床缝“居然不声不响地钻床缝,也亏你想得出来。”
司丞咧嘴笑笑,根本不敢说是因为心虚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
夏菱歌走到书桌前,将摆放整齐的书平整地铺开摆到一边,一只干瘪的洋娃娃赫然出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