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冥石致人发病之原理、经过及最终后果的书册,亦正是由此书册,才有了之后含异骨者尸首骨粉的和琢香。
颜娘回溯此事之时,脑筋清晰,表述甚明,全然不似扯谎,而丘真人幻象亦说得明白,从未于世中存下过这般书册,莫说是存下,有关精冥石、异骨症之事,根本未曾留下过任何记录——唯有一场东都水祭,方为丘真人仅留存于世,与之相关之事物。
两人谁都不至于扯谎,书册是真,真人未留亦是真,则仅剩一样可能,书册乃他人留下,而此人究竟为何人,便是一项急迫须查明之事。
就如地宫那般,存于世中许久,独意外重现于众人前时,才方知此一处所在。
书册许亦同如此,早有人——见地宫之中壁画,不言自明,自然早有人以某种手段,以他人之躯,试过异骨、僵血、鳞症三症,留下些书册记录无可厚非。
地宫有所不同之处在于,与造异症之人同处一时的,还有另一波人,试过解药,且或成功过。
然要确定书册之外,是否亦存有相同表现,是否亦有人已然以文书、字句,将医治之法、破局之法,妥当记录下来过。
如需确定,便要往翠峰山去。
源乾煜曾欲往,期间又旁生出那许多其它事项,一时未及顾上,而眼下敬诚顺利将一双儿女带返至自己身边,且乍看皆安然无恙,心自然沉下来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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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事得消停,为东都城之担心忧虑便缓缓浮上心头,这时又听敬诚重提往翠峰山上去之事,再无不行、拖延之道理。
唯源阳、源协双双应声,表示定要同往之时,被源乾煜与顾氏断然拒绝。
然如此亦未持续过久,夫妻二人自然拗不过再度预备全身全心投入一解僵血、鳞症两岸之中的源阳、源协二人,与异骨案之时不同的是,此一回,源乾煜同往。
为确认是否真如武侯所言之东都城中一众复周旧臣,随武三思、韦巨源二人住进了紫微宫中,源氏三人与敬诚,及一众自告奋勇要行护卫之武侯,天还未亮即启程,绕至通往紫微城外城的星津、天津、黄道三桥,渡至东都北城,亲眼确认紫微宫中是否确为一片灯火。
才行至对岸,便见一片昏暗之下,趴伏有相当数量之鱼怪,而顺鱼怪趴伏之处,再往近皇城方向去,则是层层木刺路障,除非鱼怪搏死向内冲去,再无可能以鱼怪之巨大身形,进入皇城,再往内,便是临时搭设之军帐,作为观察、瞭望之岗哨,必要时还可作防卫用。
军帐前夜间值守之兵士,身着并非禁兵装束,而是府兵,此府兵见到正立于皇城之前,且欲出城之一众人,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甚未行阻拦或言语。
巨量鱼怪趴伏得过近,稍行大声言语,难免惊动本就喜夜间行动的这群鱼怪,之后再生性命之忧,得不偿失,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罢。
但这般加强后的层层防备、守卫,且加之那府兵装扮,恰印证了紫微宫中除住有往日武氏、李唐皇族旧人、要人,定是亦有相当其他朝臣于其内暂住。
究竟为何人,不言自明。
源氏、敬诚一众心里有底,转而沿皇城东侧宣仁门外,经徽安门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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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随行武侯外,另外四人所见鱼怪景象并不甚多,而出城之此时此刻,将往日未曾见得的场景尽数收于眼底,所受震惊不亚于异骨案时,初见满街游走有浑身长满异骨之人。
这番唏嘘,也彻底打消源乾煜本欲对一双儿女于鳞症案牵扯过深,行阻拦之意,正有言所谓寓教于行,当下便是最佳时刻。
出了东都城后,往翠峰山去,视界空旷,即便有鱼怪,也不知藏身于何处,所行之途反而显得更为平顺通利,不消往日时辰,一行人便到达翠峰山脚。
众多探路照明用之火把,将山脚一片照亮,徒增许多安心,而行至一半——至翠峰山半山腰处却又见异样。
向上望至玄元皇帝庙处,本应当为一处废墟之所在,竟同紫微宫内一般,亮起了许多灯火。
此般异像,使众人皆不由加快脚步,亦是同时,静德王府家中仆役见得自翠峰山半山腰处忽而冒出许多火光与人影,直向山上来,便匆匆忙忙地绕至后山山尖处,禀报于武三思、韦巨源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