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提刀而来时,门外远处传来的阵阵怪音,又将他自院内隐引去门边,直到他亲手将门稳稳合上,搭起门闩才放下心来。
可一转身又见缚于树上的鱼怪,忽而不知当进当退,但手中横刀却丝毫不敢松开。
长安城中鱼怪肆虐后,长安县狱及其中未与其他外人有过过多接触的诸多囚犯,反而成了至为安全而省心的一处所在与一干人等,故而只需将长安县衙、县狱大门看管得当,便不会出太多乱子。
由此剩下的一众狱卒及县衙武侯,便被雍王与李多祚收编至日夜于街面巡视的军伍中来,此亦为缘何本为司狱的梁若江,此时竟出现于刘氏兄妹住处门前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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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司狱,暂莫动手!此鱼怪……是为吾家阿兄!”
梁若江亦非对鱼怪便能轻易下手相杀之人,提刀踟躇半晌,好容易下定决心刺下,却又被刘利恩一声喊停。
“利兆?此鱼怪为利兆?”梁若江脸上的惊诧久久未尽消退,以至于接连数次收刀回鞘,都险些将自己误伤。
“和琢……香……”自与胞妹说过一句囫囵言语之后,已同化为鱼怪的刘利兆口中就只剩下此三字,但足以是梁若江才行消退的惊诧,再次现于面孔之上。
“怪道偶听闻人言,此怪化之物将人同化后,依旧有人言,如今看来,确有此事。”梁若江不远不近地站着,还一面招呼刘利恩,良言相劝,就算是自家阿兄,如今亦无了寻常人神智,还是离远些得好。
“汝家阿兄满口唯有‘和琢香’——可是此三字否?缘何不断叨念此三字?”梁若江随刘利兆怪异的口型不断尝试复述,得出确是在寻之前致城中多人僵血症之毒香无误,满脸更为惊诧。
这时刘利兆脑中依然算得清醒,能靠眼前模糊人影、陌生气味和声音,辨别出住处之中来人是梁若江。
但无论意识如何清醒,每逢欲开口言声时,才方咬下在自己口内的血肉中,那股和琢香的气息就弥散得愈胜,以至于艰难开口言声,字字句句皆为和琢香,同时亦只一经说出此三字,心中那股涌动着的烦躁兽性才得消缓些。
其内里缘由,他自己亦不无从知晓,只是想要吸食一口和琢香的欲望无比强烈,胜过一切寻常所思。
而此时此刻,以梁若江与刘利恩看来,眼前刘利兆所化成的鱼怪,不知因何缘由,口角不断流出**,口中叨念和琢香不停,场面既怪诞又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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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家中自然是无剩有和琢香一物罢。”梁若江与刘利恩面面相觑,见刘利恩瞳孔微颤,同样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得先行自己开口问道。
“因娘子、郎君欲以和琢香试僵血之症,早先家中确放有不少此物,然以其试症那一日,便尽数燃尽,此时又如何自何处得来……”
刘利恩四下张望,恨不能从曾燃过和琢香的地面灰土里,将残渣筛出,置于阿兄面前,但如此也只是一番自行安慰罢了。
“和琢香……和琢香……”的低吟声不止,刘利兆的身体更是突然不受控制地耸动抽搐起来,将麻绳与树接触处磨得嘶啦作响。
此一阵动静更是将在场两人吓得不轻,一面因恐惧而向后轻轻挪动步子回避,一面又欲向前,无论如何都想探明些眼前境况。
就在这般游移之前,锅中仍在煮着的汤饼糊锅底的气味传来,刘利恩大叫一声不好,便向厨房冲去。
将炉灶底部的柴火撤下时,刘利恩只觉自己心力交瘁,而不能再行行动、思考,怔怔地望着灶台边已然凉透、担心阿兄来不及吃着,而特意提前为他先盛出来的汤饼,更是浑身无力,甚有了不如就如此,直往化作鱼怪的阿兄身边一坐,将手伸过去由他咬上一口,一同化为鱼怪,此生便作罢了的想法。
又不禁想起在化作鱼怪前,阿兄特意嘱咐让刘利恩就算只剩自己,也要努力活下去的那番话,她又不敢轻举妄动。
目光就似快要将盛有汤饼的碗盯至发热一般,忽而亮了起来。
“梁司狱!”刘利恩大叫一声,语调中透出些欣喜,将正与刘利兆对视的梁若江唤地猛将头扭回来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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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怎”还未问出,刘利恩的另一句话便到了耳边,“随我来!娘子与郎君房中或还有和琢香余下!”
说着一头蹿入另一侧的西间源阳房中,之内传来一阵翻找声,梁若江还未跟上,即与回转身迎头折返的刘利恩撞了个照面,“娘子房中又如何得有,自是于郎君房中……”
“敢问利恩娘子,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