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安置好昏厥过去的杨婆婆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我没有太多的困意,在当天晚上,大雨倾盆之中,我拎着一根铁锹便来到一处向阳的山坡之上,冒着大雨便开始挖掘了起来。
在下半夜的时候,我背着早已没了生机的李老头,来到坑道之中,随后将其放置在其中,用泥土一点点的将其埋葬了。
缘起缘落,在泥土将那一张沧桑的老脸尽数覆盖之后,我心中也很清楚,此生与这个老人家…缘分到此为止了。
这年风雨裹挟我身,长夜之中,一身的道袍尽数被雨水湿润,我一边理着发丝之上的雨水,一边捂着脸,笑着朝着山下而去。
“哈哈…哈哈哈!”
也不知是为何,即便到了这一刻,我内心也从未有过…一丝想哭的冲动,心中是无比的亢奋,甚至如此忍不住的大笑。
在第二天一早,我早早的起床将早饭给做好,在将冷承泽他们叫醒之后,我便去喊杨婆婆。
但等来到屋内,却发现床铺之上早已是空了。
眼见着人不见了,我将饭放下,随后便出门朝着那一处山坡之上而去。
这一天朝阳初升,正好映照在那一块墓碑之上,此刻的杨婆婆正坐在墓前,亦如一尊油尽灯枯的佛陀。
“杨婆婆,回家吃饭了。”
杨婆婆转头看向我,随后用一股极具沧桑的语气问道:“你师父已经死了,你接下来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淡淡说道:“那些东西我肯定要夺回来的,那些人肯定也是要杀了的,即便我现在身处逆境,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谁人一辈子又没一段艰苦岁月呢?总之还是那句话,只要人不死,终会出头。”
杨婆婆就此凝视我良久,随即点了点头:“很好,至少没有被逆境给冲垮,不过回归现实,当兽王死了之后,没有成长起来的幼崽,往往都会被新一任兽王给杀死,这是自然界的规律,人同样也逃不脱。”
听到这话,我默默点了点头:“如今的情况,的确很艰难,之前的一切,全都没有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已经差成这个样子了,先活着再说吧。”
杨婆婆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师父早就把后路给你想好了。”
听到这话,我蹙眉道:“啥意思?”
“他为你留了两条后路,如果你厌倦了争斗,前段时间就直接送你出去了,如果你还想斗争,还给你留了另一条路。”
“那…那为什么之前不直接送我出去呢?”
现在的四川已经不姓李了,如果能提前出去的话,能少许多的麻烦。
这话说完,杨婆婆面容变得严肃:“你师父的意思是,如果你选择了斗争,那么从这一天开始,你得像个男人一样,自己杀出一条血路,而不是一味的被帮扶。”
听到是这个原因,我再也没话可说了。
就此停顿了片刻后,杨婆婆又说道:“去云南九黎苗寨,我跟你师父早就算到你有这么一劫,那里还有你重新起来的资本。”
“九黎苗寨?不是杨婆你的地方吗?”
“对,去就行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跟着我一起去吗?”
墓碑之前的杨婆笑了笑:“世人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实际上于我而言,李老头这个家伙一死,我的心也就死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呢?”
“我…我懂了。”
“九心小子,困顿灾祸不过一时罢了,勿要心生懈怠,继续去搏吧,我跟你师父会看着你的。”
闻言,我朝着他一拱手,随之顺着山道便离开了,不再打扰两个老人。
等回到烟雨亭台,冷承泽一身红袍,手提着剑,正不断挥舞着。
“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赶紧进来,该研究一下我们的事情了。”
如今冷承泽跟我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世道变了,眼下唐门跟这个赵玉风彻底掌握的玄门与官方的控制权,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斩草除根,这是身为顶级江湖人士的基本认知,这个赵玉风为了如今一步踏上四川玄门首领的位置,隐忍了这么多年,甚至连养育自己的师父都能杀死,这一股狠,即便是我都不如的。
回到屋内,我将八字写到纸上:“给我算个命,看看未来一年的运势。”
冷承泽看到纸上的一串天干地支,想了想也把自己的八字写在上边,递给了我。
“给我也算算吧,我跟你小子真的犯冲,先是差点进监狱,这会儿又要开始被人给追杀了。”
我苦笑一声:“好,互相算。”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二人将对方的盘排好,随后便是排最重要的流年大运。
就此算完之后,我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我缓缓说道:“我先说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