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顺妃行礼:“谢娘娘关心。娘娘。如今湘王回来了,是不是让李淑妃恢复每日跟您晨昏定省。”
马皇后垂眼。
胡顺妃声:“不是臣妾多嘴,想做好人。太子殿下以后还要秦王跟晋王帮着守边塞……”
听朱棡因为李淑妃被关的事,这几个月都很暴躁。
不能让兄弟变成朱标的仇人,而且如今朱柏也回来了,没有理由总关着李淑妃。
马皇后捉住胡顺妃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就叫她从今日起照常来吧。”
有太监立刻去传了李淑妃来。
李淑妃匍匐在院子里:“皇后娘娘金安。”
这段时间,她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不但是被夺了权,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老朱更是恩爱全无,连个人影都不见,可见也是对她十分生气。
那些宫人们更是把见风使舵,势利眼发挥到了极致。
一日三餐都懒得给她送。
她堂堂一个淑妃,每日竟然饥一顿饱一顿。
经过此事,她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当不了皇后,什么呼风唤雨,什么一手遮,都是水中月镜中花,一戳就破。
只要马皇后一个不高兴,她顷刻便从山上雪变成脚底泥,只能任人践踏。
马皇后淡淡地:“想必你也休息够了,平日没事,也来我这里走走吧。”
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是在告诉众人,李淑妃已经恢复了自由。
李淑妃抽泣着磕头:“谢娘娘恩典。”
从马皇后那里出来,李淑妃引着胡顺妃到僻静处,正儿八经向她行了个大礼:“多谢顺妃娘娘。”
胡顺妃忙扶住她:“姐姐这是怎么来的。”
李淑妃含泪:“我以前对你不好,结果你不但不计较,每次我落难,都来救我。我实在是羞愧。”
胡顺妃轻叹:“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份,何必那么见外。”
要是过去,李淑妃听胡顺妃这么,会觉得她在套近乎。
可如今却发觉顺妃才是真正睿智一早就看透了老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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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和兀纳失里各自收到了老朱的册封圣旨,皆感激涕零。
李光叫人送来了一大箱子锁阳,兀纳失里让人送来汗血宝马十匹,和田玉若干。
老朱赏赐他们丝绸锦缎纸张瓷器等中原特产许多。
那意思,其实跟做交易差不多了,只不过是官方的交易,不是民间的。
朱柏知道老朱其实心里已经松动了,只差有人扇扇风点点火。
余妃给老朱生了个儿子,老朱一高兴就恩准余妃的母亲进宫探望。
昨夜霜降,早上起来风已经有些刺骨了。
地上的草叶,树枝上都是白茫茫的霜。
余氏穿了件厚棉袍,带了几件自己给外孙和女儿做的棉马甲袜子,兴冲冲进了宫。
俗话,母凭子贵。
后宫里越发是这样。
没儿子的嫔妃,像孙贵妃,就死得凄凉。
有儿子的,像胡顺妃,不争不抢,照样受宠。
女儿入宫快六七年了才给老朱生了十六皇子,总算是在这后宫里站稳脚,再不怕老了无依无靠了。
他们老余家以后也是妥妥的皇亲国戚。
远远看见个粉堆玉琢般的女娃娃在宫女太监簇拥下路过,太监忙示意余氏停下脚步,免得冲撞了公主。
余氏低声问太监:“这是哪位公主殿下,长得真的好看。”
太监声回答:“那是寿春公主殿下。”
余氏暗暗感叹:哎呦,都朱橘被胡顺妃领养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我看都是胡。
不然怎么会这么冷的,大家都穿得厚厚的,独独她一个人只穿了件薄薄的锦袍。
可怜啊。没娘的孩子果然没人疼,就算是金枝玉叶也一样。
到了余妃那里,余氏见到外孙爱不释手,笑得嘴巴咧到耳根:“哎呦,乖宝宝,过些日子,姥姥给你羊皮的袄子,那个更暖。”
余妃撇了撇嘴:“羊皮的有什么暖。兰绒的才是真的暖。薄薄的一层就够了。”
余氏问:“什么兰绒,你给我听听,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公卿王侯,一件衣服还是置办得起的。”
余妃摇头:“怕是买不到。是湘王从兰州带回来的。”
那都是当今大明最显贵的人。而且是朱标最亲近的人。
余氏一愣:“是吗。”
这么起来,早上看到朱橘穿那么少,原来不是没人疼,而是穿了兰绒袄子里面。
余妃:“听这个布料又轻又薄,这初秋的气,穿上一件就暖烘烘的。我昨日摸了摸朱橘身上的,是羊绒的,一点也不扎手。能贴身穿。关键比棉衣皮毛都要轻巧,不显臃肿。”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