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算没挣那么多,如今也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吞,用自己的银子来贴了。
不然朱柏打完他们屁股,再抄家,最后他们还是一个铜板也留不住。
第一个出去那人在心里算了算,又哭丧着脸赶紧掉头回去再取。
朱柏垂眼坐在廊下玩手指,时不时看看富贵和曾牙长他们拿过来的账本。
前院喧闹了起来。
朱柏挑眉吩咐张玉:“大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玉出去片刻后回来,:“隔壁官银庄外挤了很多人。要见殿下。”
站在旁边的牙长们面面相觑:又发生挤兑吗?之前不是已经都被取空了吗?
朱柏微微点头:“嗯,去看看。”
张玉:“殿下,外面人很多,您还是避一避吧。”
他对几年前饥民把朱柏抢走的情形记忆犹新,虽然今日是在应府里,也难保没人趁乱干点什么。
朱柏仇家也不少。
朱柏:“本王是官牙局和官银庄门脸,若是连面都不敢露,谈何信用。本王一定要出去。”
张玉无奈只能对卫兵们:“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卫兵们齐声应了:“是!!”
外面果然人山人海。
朱柏一路面,喧闹的人群顿时静了,然后又猛然爆发出欢呼声。
“啊,湘王回来了,太好了。”
“殿下,你可回来了。”
朱柏点点头:“多谢诸位乡亲的支持。从今日起,未来五日,但凡存银子进官银庄,不管多少,利息都在原来的基础上涨一成。”
百姓们一听一哄而散,都在往回跑。
“快拿银子来。”
“湘王回来了,银子存在官银庄也不怕了。”
“利息涨一成啊,真是大的好事。”
掌柜笑嘻嘻地对朱柏:“殿下真是金字招牌。百姓们听您回来了,就都抢着来存银子了。”
牙长们在后院听见动静,也暗暗叹息:可不就是吗。官银庄和官牙局这两艘大船的压舱石就是朱柏!!
朱柏在,大船就能稳稳航行,什么风浪都不怕。
朱柏不在,那就随时可能翻船。
朱柏走进官牙局后院又在廊下坐下。
刚才回去取银子的掌柜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气喘吁吁又在后院里站好了。
富贵依旧挨个把银票收上来登记重新登记后,将表格呈给朱柏看。
朱柏拿眼睛扫了一遍,嘴角一勾:“啧啧,这才像话嘛。你们还记得本王教你们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牙长们面面相觑,然后低下头。
朱柏:“忠诚!!你可以笨,但是你不能背叛本王!形势所迫,你可以低头保存实力,但是不能还给敌人送武器!你们中间谁是府衙上门逼迫不得不从的,谁是主动去找府衙谋划的,本王心里都清清楚楚。”
有几个牙长跪下了:“人该死。”
“人一时糊涂。”
算算人数,正好占一半。
朱柏:“主动去找府衙的人,现在自己去旁边领十板子。”
那些人听到这里,却松了一口气,磕了头,然后去旁边领板子了。
等他们挨完打,朱柏又:“本王交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要是能完成,这件事就抹平了,本王再不追究。你们依旧做你们的牙长。”
牙长们惊喜不已,忙:“殿下尽管吩咐。”
“但凡有人们能做的,万死不辞。”
“你们先别高兴,这事你们未必能做到。”朱柏一抬手制止了喧闹,又,“本王要你们一个月内逼府衙这三个月吞掉的原本属于官牙局和朝廷的利润都吐出来。而且不能跟百姓收一文钱。不然本王就要按贪污罪处置了。”
牙长们一愣,然后各个心里万马奔腾:这压根就不可能办到啊!
谁会把自己吞下去的银子又吐出来?!
更别我们是民,他们是官了。
只听过官从民这里征税抢东西,没听过民还能逼官交银子出来。
朱柏嘴角抽了抽:“你们背后有本王,还有本王派给你们的卫兵,怕什么。”
到时候他们,他自然会在暗中推他们一把。
只是现在不能告诉他们,不然这帮人就会什么都不做,坐等他来处理。
朱柏:“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涂牙长留下。”
涂牙长有些惴惴的,垂手立在朱柏面前。
朱柏望着他冷笑:“涂牙长,你好手段啊。”
涂牙长脸色煞白,脚一软跪在地上:“人该死。”
朱柏:“这一次,你把那些心思用在李景隆和徐辉祖身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了。他们也是活该。不过,以后你若是敢用在本王身上。本王就两次并处!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