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端坐在床榻上,平静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张楚岚。
院子外面的喊杀声,张之维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在这个时候传功给张楚岚。
“师爷,您知道我根本没有想当天师的念头,我也不是那块料。”张楚岚表情很是严峻,有一种很排斥但又不敢大声拒绝的憋屈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师爷,我想知道的只有甲申之乱的真相,八奇技到底是从从何而来。”
“我已经讲得很明白了,接受天师度,接下来你就什么都懂了。”张之维伸出右手,激出一抹淡淡的金光,只要张楚岚点头同意,他就立马醍醐灌顶。
而张楚岚看着师爷那无比严肃的模样,小心地问道:“师爷,我要是接受了天师度,您会怎么样?
我成为了天师之后,您又会怎么样?”
这一次,张之维没有回答张楚岚的提问,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见师爷没有言语,张楚岚往后缩了几步:“师爷,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的话,那我说什么也不可能接受天师度!”
张之维听到这话,最终仰天轻叹了一口气:“伱跟你爷爷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永远都活得那么精明,那么离经叛道。
有句话你知道吗,叫做情深不寿,慧极易伤,有时候学学你大哥做个凡事都差不多的糊涂蛋不好吗?”
张楚岚尴尬地露出了笑容:“大哥所求的是活个痛快,我所求的是活个明白,目标不同,当然会有差别。”
“罢了!”张之维拍床而起,恨铁不成钢地把张楚岚给提溜了起来:“当初你太师爷让你爷爷回山,他死活不回,最后整出了甲申之乱。
现在我让你接受天师度,你也死活不接,倒要看看你以后能整出什么乱子来!”
张楚岚陪笑道:“师爷,我人微力轻,能搞乱什么啊。
倒是外面那些歹人,您要是再不出手,天师度就得被他们给烧光了。”
“烧了再建就是,他们连命都不要了,我还心疼这几块木头瓦片作甚?”
张之维眼神冰冷,语气也无比铁血。
这明显是被张楚岚给气着,准备拿这些送上门的全性撒气。
张楚岚听到这话也是打了冷颤,不敢再出声,生怕师爷一个不高兴,把他也给料理了。
与此同时,田晋中的院子里。
龚庆也和张楚岚一样,向田晋中询问着当年的真相。
而田晋中保守了这个秘密将近七十年,这是他余生唯一的修行,怎可能轻易告人?于是当即说道:“我不懂你在讲什么,我又不是三十六贼之一,如何知道甲申之乱的真相?”
“田老,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说这种话来唬我呢?”龚庆呵呵笑了起来,表情轻松地说道:“当年你下山去寻师弟张怀义,若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那些人为何会对你动用如此大刑?
而且待在山上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观察你,尽管你静功修为极高,对外号称的是神满不思睡。
但我还是偶尔会看到你在一个人的时候,会出现打盹的情况,而且一回过神来就会非常紧张,生怕自己泄露了什么。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需要时刻让自己保持在清醒的状态,来防止自己说错话,哪怕是说梦话也不行。
一个秘密需要做到这样的程度来守护,那一定是个可以把天都捅破的大秘密,想来想去,也只可能跟当年的甲申之乱有关了。
田老你说,我分析得这些对吗?”
田晋中默然地听完了龚庆的分析,也知道他是彻彻底底锁定自己了,所以没有回答,直接控制轮椅机械臂发动了攻击。
可惜这个轮椅终究只是生活类机关,有一定的战斗能力,但也仅限于对付普通人。
龚庆能当上全性掌门,当然不是只靠自己那点嘴皮子,所以面对这些机械臂没花太大功夫就轻松躲了过去,顺便施展鬼门针,直接让田晋中瞬间昏迷。
鬼门针主要被用于医疗用途,除非是丁嶋安那种手劲,否则想要伤到人相当困难。
不过田老半年武艺没有,面对龚庆这样的高手当然是半点抵抗也做不了。
“抱歉了田老,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说,那我就只能用这种办法了,您先好好睡一觉吧。”
身为全性掌门,龚庆和手底下那些穷凶极恶之徒还是有一些区别的,至少行事做人都有底线,没有恶到极致。
况且好歹也在山上待了几个月,跟田老还有那么点师徒情分,所以出手并没有太重。
“出来吧,接下来该轮到你出场了。”
龚庆侧过身,冲着阴影里喊道。
一个跟龚庆差不多身高的少年走了出来,留着一个西瓜头,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上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跟我说吕家明魂术连死人的记忆都可以获取,没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