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至今仍下落不明,内心自然十分悲痛。
这时,杨所长突然转向田春达。
“田队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没什么、没什么。”
田春达别过脸去,回避杨所长的视线。
“我原先并不知道,只是因为左清和静安两人都有血缘关系,年纪又相近,所以我才怀疑两人会不会长得很像,不过我根本没有想到他们竟会相像到犹如双胞胎般。”
田春达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杨所长以怀疑的眼光看了田春达一眼后,便耸耸肩膀,转向秦菊。
“秦菊女士,你知道静安现在的消息吗?”
“不,我不知道。”
秦菊直截了当地否认了。
“如果我知道,也就不必这么担心。”
说完,她又用手绢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静安不是知道你的地址吗?”
“是的。”
“那么,只要他平安无事,应该会捎封信给你才是。”
“嗯,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一直、一直等待着他的消息,日夜企盼他能写封信给我……”
田队长听了秦菊的叙述,内心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他望着这位厉尽沧桑的妇人,再度开口:?“秦菊女士,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会来到这栋府邸教琴呢?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吗?”
秦菊擦干眼泪,静静地抬起头。
“队长先生,今晚我特地来拜访你,就是希望能澄清这件事,不晓得你们知不知道,一直到前年为止,都是由焦雨女士来这里教授古筝,但是焦雨女士后来由于中风,一病不起,所以就托我来代她授课。当我知道自己必须重回上红叶谷时,吓得赶紧当场回绝,再加上她又告诉我,学琴的学生中有一位是洪向松夫人,我更是害怕得不得了……但因为那时我遇到不少状况,若是不接受这份工作,生活就会陷入窘境,于是我拼命安慰自己,那件事巳经过三十年了,更何况我的名字、容颜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秦菊说到这里,不由得落寞地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想洪向松夫人或许已经认不出我,而且我也很想见见洪力先生,所以才大胆接受这份工作。不过,我必须强调,除此之外,我真的没其它企图,这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作弄。”
“后来,洪向松夫人果然没有认出你?”
“是的,毕竟我的容貌巳变了许多。”
的确如此,想要从现在的她身上寻找昔日秦菊的倩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当初秦菊能集洪力先生的宠爱于一身,想必拥有极美丽的容貌,但现在的她却一只眼睛突出,另一只眼睛凹陷,而且额头上还有一块伤痕,叫人怎么看都想像不出她曾经是位美女。
再说,秦菊曾是纺织工厂的女工,如今却摇身一变成为一位有名的古筝老师,当然让洪向松始料所未及,可见三十年的岁月可以编织出多少形形色色的命运!
“这么说,你前年来洪力家的时候,洪力先生还在人间喽?你跟洪力先生见过面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我每次来的时候,他都已经睡了。再加上我的脸已经变成这样,老实说,我也不希望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
秦菊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不过,也正因为我来这里教授古筝,所以洪力家的人后来才邀请我参加洪力先生的葬礼,让我能在他灵前上香,否则以先前的情况,我根本不敢奢望自己还能送洪力先生最后一程。”
秦菊说到这么,眼眶又是一阵湿润。
如此看来,洪力和秦菊之间并非只是短暂的鱼水之欢,他们彼此心系对方,只是在那三位如泼妇般的女儿牵制下,两人不得不含泪分手。
一想到洪力临终之前,秦菊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见他、说出自己的身分,只能把泪水往自己的肚子里吞的情景,田春达便忍不住为秦菊掬一把同情之泪。
田队长咳了几声之后,才勉强打起精神说:?“我非常明白你的心情,不过我很好奇,你一开始就知道这些命案和遗嘱有关吗?”
秦菊闻言,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一下。
“不,我完全不知道。祝文武遇害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死因,直到第二次辛有智遇害时,那时我正在教授洪向松夫人弹琴,突然有一位刑警走进来……”
“嗯,对了!”
一旁的田春达忽然插嘴道:“我知道郝东刑警赶来这里报告丰田村发生命案的时候,你正在教洪向松夫人弹琴,所以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好的。”
“听郝东刑警说,他一提到这次的命案似乎过往历史有关,洪向松夫人就突然用力拉了一下琴弦,以至于琴弦的一声断掉了?”
“是的。”
秦菊一面点点头,一面张着她那双不甚灵活的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