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舞台耸立在衙门台阶前,舞台离地五尺,宽五丈四,长六丈,框架是纯木质结构,但外露的每一根实木都用纱缦缠绕,再妆龙饰凤,描花绘草;台面铺着红地毯,人走上去绵软舒适。
四面用各色锦缎遮掩,就连穹顶也是用彩绸封顶,正面的锦缎是活动的,着人轻轻拉扯它就能缓缓向两边打开。
它跟前世戏台颇为相似,但更加炫丽多彩。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前世的大屏幕、灯光、投影机、音响等演唱会必备的设备。
正面棚顶拉着一条横幅:清河县首届感恩暨亲民演唱会!
红韵楼享誉清河,窦英在民间已是传,多少人想睹其芳容,欣赏她莺啼燕喃,可惜她自从入了红韵楼就鲜少在外抛头露面,只在楼里演唱。
若想见其人,听其曲,唯有进红韵楼。但是红韵楼走的是高端路线,兜里没有几两银子你都不好意思在楼门徊徘。
但是没人敢对窦英以及红韵楼动歪心思,比如强行将人掳到家里唱堂会,或者听个霸王戏啥的,至于霸楼占女人这种荒唐举动更是连念头都不敢滋生。
谁不知道她身后站着的是清河县最大的boss?
巨商富贾、地主恶霸街痞,头再铁也不敢将脖子伸向知县大人座下的铡刀。
窦英愈是神秘,她的身价愈是水涨船高。前些日子她亲率红韵楼所有人员上街,代大人感谢大家出力追捕绿林亡命徒,再宣布将举办义演,一时之间整个清河县都沸腾了,火热程度前世的任何明星连其掀起的灰尘都追不上。
所以自从搭舞台的第一起,广场前人流就未曾断过。
嘉庆五年,十一月十一日。
无雪。
高云轻,风冷而不硬。
县衙广场彩旗招展,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胜过过年。头脑灵活的商贩在广场边上设摊卖各种吃、玩偶,生意竟然空前的好。
幸好孔方有先见之明,早早派出县兵维持秩序,广场上虽然人来人往,却没有出现乱子。
“嗵……嗵……嗵”
三声鼓响,原本吵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人们纷纷望向舞台。
孔方走到舞台前方,望着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心里莫名激动,但他毕竟已见惯了大场面,没有举止失措。
演唱会得到方世清应允之后,他就开始筹划。
时间逆推三日。
清河百花楼。
孔方邀请清河城内富贾乡绅喝酒。话他们,除了武士越,其他人接到他的请岾无不茫然。
自古以来,除非有红白喜事,否则从来只有民请官,哪有官请民的道理?
但他们没听知县有啥喜事啊?
是不是因为江北五凶伏法,大人特意摆酒压惊?仔细一想应该就是了。
杜新武他们心照不宣,他们提着贵重礼品赴约。谁知他们的礼物在百花楼外被师爷孔忆吉挡住了。
“师爷,这是何道理?”杜新武仗着年迈,不满地问道。
孔忆吉笑道:“大人吩咐,他只是想请各位乡贤聚一聚,聊聊,大家切勿多想。”
“大人还特意嘱咐,各位乡贤能来,已经给了大人大面子,哪能收各位乡贤厚礼!”
杜新武闻言,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回话了。
他们虽然身家富贵,但追根究底仍然是民。
官是民的,他们一介草民岂敢托大不给知县大人面子?
除非他们头铁,或者脑玻
孔方的骚操作让他们心神不宁,百花楼似乎有了危机。
“师爷,能否透点消息,大人此举有何深意?”杜新武心里千回百转之后,硬着头皮再次打探。
孔忆吉挡开杜新武往他兜里塞银子的手,笑道:“杜老,如果我大人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且对你们有百利而无一害,你信么?”
“我信。”
杜新武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武士越抢过话。
“各位乡贤,我们应该相信孔大饶诚意,他本来就是一位不拘一格的好官,与其他官家不同,我们不能以常理待之。”
“别的不,就我老武家的事吧,你们难道就没听过?我们就别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通通将俗礼带回去,我们清清爽爽去见大人。”
罢,他率先让家丁将礼物带回家,自己迈步进入百花楼,其他人见状纷纷仿效。
字一号间,孔方果然正虚席以待。
杜新武等大为感动,放下最后一丝警惕与礼教约束,纷纷坦然相见。孔方完全不端官家身份,反而以晚辈自居。
他姿态放低了,众乡绅惶恐之后渐渐也渐渐适应,双方之间相处融洽,把酒言欢中,孔方趁大家谈兴正浓,巧妙地将谈话引入正题。
他开城布公地告诉他们,他计划将城里所有街道用水泥硬化,工程所需费用由县衙财政支持。
其中所用水泥,由他的水泥作坊提供,让利半成。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