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勒斯犹豫了一下,说道:
“其实,我们拍卖行有规定,关于拍品的持有者是严格保密的,因为有些人可能会跳过拍卖行直接联持有者,出高价购买持有者手里的古董,从而省去拍卖行的费用。
但是这样做会有很大风险,没有我们拍卖行的专业鉴定,客人很有可能会买到赝品!”
说着将一个刚走到身边的男人介绍给韩大胆儿,这个男人正是刚才在洋楼庭院里,和巴勒斯耳语的男人。
巴勒斯引荐道:
“这是我们拍卖行的拍卖官,也是古董鉴别的专家,许凌峰先生!”
韩大胆儿见这人身材消瘦,略显文弱,鼻直口正,虽然带着一副眼镜,依然挡住不其眼神的明亮和锐利。许凌峰向韩大胆儿微微点头致意。
巴勒斯道:
“别看许先生很年轻,他师承鉴古专家王博伦先生,后来又去西洋深造,可以说是古董鉴定的全才,不论中外古董,瓷器、玉器、木器、书画,或是雕塑、油画、乃至珠宝,真伪年代一律逃不过许先生的眼睛!”
韩大胆儿总和蓝半尺聊天,素来知道古董界的确有些样样精通的全才,其实蓝半尺主要说的就是他自己。
但他这样的人也仅仅是中国古物鉴定的全才,并非贯通中西。王博伦的名字他倒是提起过,也十分推崇这位老前辈的鉴古能力。不过王博伦也只精通中国古董鉴定,对西洋珍玩并不太擅长。
真正能够全通中国古物鉴定,又对西洋古董鉴定触类旁通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他倒是听蓝半尺提过,前清时,有个曲家是鉴古界的大能全才,据说曲家人双眼特异。
常人眼中能分辨的颜色有一百多万不到两百万种,因为男女差别男人比女人可分辨的颜色更少,而这些颜色主要是由红黄蓝三原色,混色构成。
可曲家人天生就能分辨将近三百万种颜色,即便颜色之间只存在极其细微的差异,常人肉眼根本难以察觉,可曲家人却可以分辨出不同。甚至有人说,曲家人的眼睛可以在暗中视物。
就是靠着这天生异能,所以在观察古物颜色包浆等特点之后,便可以根据经验辨别真伪,但有些原本就是明清器物吗,仿制的唐宋时期物件,不但有老气儿,有些器物本身的包浆成色也让人难辨真伪。
这时候,只有些经验丰富的老行家,可以辨别真伪,一般的行里人恐怕都难以分辨。但曲家人却能靠着辨别器物包浆的颜色差异,来分辨真伪。
曲家人原本享誉盛名,也并不是所有曲家人都有这种异能,据说曲家的能力已经失传七八十年了,而且曲家人丁单薄,后来只是靠着祖辈的名声吃饭,根本没有那种神乎其神的鉴古能力。
而且,曲家已经在鉴古界销声匿迹了快五十年了,据说最后一位曲家传人无后。这人叫许凌峰,看样子最多三十岁,不可能是曲家后人。
不过能得王博伦传授,估计其鉴古的本事也的确不小,单说是学贯中西的全才,这恐怕只是巴勒斯在这夸大其词。
许凌峰这时道:
“是巴勒斯先生谬赞了,全靠我的老师王博伦先生悉心教导,其实我主攻的是中国瓷器书画,对外国的古董画作,仅是懂点皮毛而已!”
巴勒斯微笑道:
“哎!中国人总有过分谦虚的坏习惯,不像我们西方人……”
韩大胆儿道:
“我想你误会了,我想了解拍品的持有者是因为,这件拍品可能和一间连环凶案有关!”
谁知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边上响起。
“未必是谦虚吧,也可能说的就是事实!”
这讨厌的声音,韩大胆儿一听就知道是鲁正雄。他这就话是冲着巴勒斯刚才的话说的!
只见鲁正雄端着酒杯,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品纯咧嘴眼神却像刀锋赛的看了一眼巴勒斯,又用余光扫了许凌峰一眼,说道:
“哼!什么鉴古全才,我看也是夸夸其谈罢了,鉴古的行家也未必不会走眼,更何况还有些黑心的会把赝品当真货出手!”
韩大胆儿听出鲁正雄似乎另有所指,却见巴勒斯堆出一脸笑容道:
“鲁先生!拍卖会快开始了,我们不如一起过去吧!”
鲁正雄斜眼列了韩大胆儿一眼,又咧嘴对韩大胆儿旁边的梅若鸿露出一脸不怀好意的奸笑。韩大胆儿见状,立即站在梅若鸿身前,用身体挡住梅若鸿,眼神如刀锋一般盯着鲁正雄。
鲁正雄黑着脸,又瞪了一眼边上的许凌峰,这才在巴勒斯陪同下一起走出宴会大厅。
许凌峰完全不在乎鲁正雄,脸上还露出一些鄙夷的神色。
韩大胆儿问道:
“这姓鲁的是干嘛的,怎么巴勒斯先生对他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