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德豪斯好奇,
“为什么?”
丘吉尔说:“一般地,兄弟之中有一人是色盲症患者,另一人便很难幸免。最早发现色盲症的约翰·道尔顿便是如此,他和他兄弟的色觉与正常人都不同。但是……”
“没有线索。”
他又开始翻阅,
“后面这几章,完全看不出‘我’的弟弟是色盲症。”
沃德豪斯笑,
“你找错了地方,线索在前几章。”
“啊这……”
丘吉尔有些懵,
“没道理啊。既然‘我’不是凶手,那么便没必要说谎……唔……没必要说谎吗……”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
良久,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叙述性诡计的嵌套?”
前六章,
“我”不知道自己是色盲,所以在写日记时是真实的,
而读者和“我”的弟弟知道这件事;
第六章之后的内容,
“我”知道自己是色盲,因此猜测弟弟也是色盲,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所以在写日记时进行了隐瞒,刻意回避弟弟是色盲的线索,
而读者不知道这件事。
丘吉尔无比震惊,
“叙诡的策略发生了改变!?还能这样写!?”
沃德豪斯点头,
“你懂了。”
说着,他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拿过《渐变》,翻到第二章,
“看看这里……‘天气很阴,一架马车驶来,他眯着眼盯着车顶的蓝色,似是有些疑惑’……”
丘吉尔反应过来了,
这个细节他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回想,确实是线索。
沃德豪斯继续翻着书,
“还有,这里……这里……”
丘吉尔苦笑,没想到自诩聪明、认真,却被lu和道尔医生完完全全地牵着鼻子走。
他说:“这已经不是写作技法的问题了,还有心理学的应用。lu四两拨千斤,把读者们拿捏得死死的。”
沃德豪斯好奇,
“你怎么确定是lu的套路?”
丘吉尔耸了耸肩,
“总不可能是道尔医生,”
“啊这……”
沃德豪斯微微尴尬道:“那确实,核心诡计是lu想出来的。”
丘吉尔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正午,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古老的街道上,
淡淡的雾气与秋日的阳光交织,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丘吉尔喃喃道:“有《渐变》这种大新闻,我相信,陆爵士暂时不用担心《哈利·波特》被人催更的事了。”
……
舰队街,
《泰晤士报》的主编室内。
“呼~”
乔治·厄尔·巴克尔放下手中的书,长出一口气,说道:“写得真好啊!福尔摩斯系列焕发了第二春。”
旁边的办事员恭维道:“主编,你说是好书,那就一定是好书!”
巴克尔很受用,
“那当然!”
他又看了眼《渐变》的方面,
“必须得承认,这本书的核心诡计非常精妙。可惜的是,在我的火眼金睛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读到第三章的时候,我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办事员点头哈腰,
“你说的是!”
心里却想,
自家主编真不要脸,吹牛都不打草稿的。
巴克尔又说道:“不过,我还是感到非常惊讶,lu竟然会和道尔医生合作。要知道,福尔摩斯系列就是被《无人生还》和《罗杰疑案》给搞死的。”
去年,lu在《曼彻斯特卫报》上揭秘《跳舞的小人》的事还历历在目,
现在倒好,又让福尔摩斯起死回生了。
如此世纪大和解,原因何在?
“想不通……”
巴克尔感慨,
“实在是想不通。”
办事员猜测道:“会不会是因为,陆爵士不希望福尔摩斯系列就此陨落?他是心胸开阔之人,又喜欢……”
话音未落,便被巴克尔打断,
“心胸开阔?快得了吧!《镜报》可是快要把《泰晤士报》打残了。”
《镜报》鲸吞市场,
当下的《泰晤士报》确实是苟延残喘。
办事员想了想,
“或许,《镜报》并没有针对咱们。它只是不断突破自我,消灭其它报纸是顺带的结果。”
这话相当于: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巴克尔脸都绿了,
“不会说话你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