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议论纷纷,
“为什么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上说谎?”
“想不通。”
“是啊!明显会被拆穿啊!”
……
与刚才形成鲜明对比,教室里乱哄哄一片。
韦斯特嬷嬷皱眉,
“都给我安静!”
然而,她刚刚威风凛凛地发号施令完,坦普尔就说道:“姐妹,没关系的,让她们讨论下又没什么不好。”
嬷嬷顿时露出笑容,
“你说的对。”
这个态度变化,学生们看得直咋舌。
过了一阵,坦普尔抬手,
“好,大家安静。我来讲一讲具体的情况。”
他从怀中摸出一张纸,眯眼看了好一阵,随后无奈地叹气,嘀咕道:“我这眼也不知是怎么了,看远清晰得很,看近却是一塌糊涂。”
韦斯特嬷嬷凑上前,
“大主教,让我……我可以帮你。”
坦普尔悄悄后退了半步,对陆时说道:“陆爵士,劳驾。”
陆时遂在韦斯特嫉妒的眼光中走上讲台,
他接过纸张,
“要不我把表格誊在黑板上?”
坦普尔点点头,
“那当然再好不过。”
陆时回头,开始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粉笔与黑板之间的摩擦声细微而尖锐,就像是低低的耳语,悄然在教室里扩散。
学生们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陆时写道:
——
能清楚说出受伤原因,4%;
跟风“受伤”,86%;
感到疼痛,27%;
……
认为自己没有受伤,9%
——
坦普尔低声道:“一百个孩子里面,只有9个如实地说出自己没有受伤。我想,这跟大家的想象不同吧?”
学生们还是无法相信,
有人举起手,
“大主教,这里提到‘跟风’,指的是那种……‘啊!我也受伤了!’,但是却说不出受伤细节的情况吗?”
坦普尔点点头,
“是的。”
学生又问:“说不出受伤细节,他们还是会坚持说自己受伤了吗?”
坦普尔嘴角勾起弧度,
笑容相当于回答。
学生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理解。
终于,有人反驳道:“大主教,那可是赈济会的儿童教养院,孩子们日日祷告,为什么会说谎呢?”
陆时在旁边差点儿笑出声,
学生们果然没受过社会毒打,还以为安立甘宗和道德底线正相关呢~
而事实上,两者的关系没那么大,
神职人员中有圣人;
当然也有人渣。
就比如西林教案里的马赖神父,
放到罪犯群体中,穷凶极恶他排不上号,道德洼地却是实打实的。
坦普尔叹气,
“孩子,你不妨想一想自己的童年,尤其是关于谎言的部分。”
提问的学生瞬间愣住,似是沉溺于回忆之中。
又有人站起来,
“大主教,我认为实验有些不公平。用撒谎的方式来鉴别撒谎的人,到底是谁撒了谎?”
这个说法并非没有道理,
但陆时总觉得有种“抛开事实不谈”的味道。
坦普尔摊手,
“首先第一点,谎言是什么?”
学生立即回答道:“谎言就是假话。”
坦普尔笑了笑,说道:“当伱的同学穿了一件你认为很丑的衣服,她询问你的意见,你会如实相告吗?”
“啊这……”
学生沉吟,
“这应该不是撒谎,而是交朋友时一些必要的牺牲。”
坦普尔笑道:“你看吧,同样是说假话,有些时候就是撒谎,而有些时候则是社交技巧。”
学生无言以对。
没想到,又有人站了起来,
“
‘说谎言的嘴,为耶和华所憎恶;行事诚实的,为他所喜悦。’
”
这不是观点表达,而是直接背《圣经》。
坦普尔虽然被反驳,依然喜上眉梢,
“好!”
他转头对韦斯特嬷嬷说道:“亲爱的姐妹,你教得不错。她们都是好孩子。”
嬷嬷激动得无以言表,
“!*#¥%……”
说都不会话了。
没想到,那个以《圣经》反驳的学生说:“这是母亲教我的。她一直教育我要做不说谎的孩子。”
韦斯特的表情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