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早餐的地方,就在冬来旅店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严松石赶到的时候,就给了李沐阳第一个这样的印象。
叶静心忍不住揶揄:“你们文化局的人,是不是每个人都像老学究?”
马文山笑:“叶姐,没那么夸张,不过文化局大部分人,的确都对学术比较痴迷。比如老严,他这大半辈子,都在整理当地县志,收集各方面的资料。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完善当地县志,让更多的年轻人,了解我们这个地方的历史文化。”
叶静心啧啧的:“老严真是有社会责任感,我最佩服这样的人了。”
严松石一面吃着包子,一面瓮声瓮气的:“马局,你这么早叫我过来,啥事儿?”
叶静心正称赞他,这位却一点不感冒,显得很不通人情世故。
马文山埋怨的白了他一眼,就:“老严,李先生和叶姐,想要了解一下景鱼的事情,你几年前不是调查过吗?应该知道一些详情,你给他们。”
李沐阳和叶静心,都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严松石。
严松石愣了愣,把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拿出两张餐巾纸擦了擦。
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
从衣兜里掏出烟海
李沐阳见状,忙不迭飞快掏出软中华,递给了严松石一根。
严松石砸吧一下嘴:“嗬,中华啊!不错不错。”
当下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李沐阳又递给马文山,对方摆摆手:“李先生,我不吸烟。”
李沐阳笑了笑,掏出火机给严松石点燃。
他自己也来了一根。
严松石抽了两口,就道:“景鱼,北庄村人士,生于一八九六年,于一九一二年秋,嫁给了大庄村的王顺。婚后无子,于一九一二初春,用剪刀杀害丈夫王顺,共计刺了十七下,王顺当场毙命。”
“王顺父亲王木匠,具体名字不详,于命案现场,将景鱼抓获,并送至县里报官,景鱼被收押。”
“因为当时国内局势瞬息万变,各地大大军阀无数,本县由一个叫谢万臣的人控制……此人自称受国民政府委任,以团长自居,贪财好色,残忍凶暴。他见景鱼有几分姿色,便有心将其纳为妾室。”
“不过为了防止被人非议,便命心腹张青川,伪造证据,替景鱼开脱,摆脱罪名。王木匠不服气,找谢万臣理论,结果被其手下打伤,不久后去世。”
“王木匠之死,激起了民愤。谢万臣为堵悠悠众口,干脆拉了一个女囚冒充景鱼,执行了死刑,这次平息众怒。”
“自此,景鱼成了谢万臣的妾室,一直住在谢万臣的府邸之内。据,谢万臣对景鱼十分的痴迷,终日流连其屋内,引起其他妻妾的不满,对景鱼十分愤恨。不过,慑于谢万臣的残暴,她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暗中处处排挤景鱼。”
听到这里,李沐阳和叶静心彼此对视了一眼,心怪不得景鱼被抓之后,就再无音信,原来是被当地的一个军阀收入了内室。
那个年代,世道混乱,黑白不分,有枪就是王,发生在景鱼身上的事情,也不足为奇。只是,景鱼杀夫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两人心中,都不禁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叶静心想要提问,被李沐阳用眼神制止。
只听严松石继续道:“两年后,也就是一九一四年年中,谢万臣的原配妻子,发现景鱼和县长秘书有染,被她捉奸在床……对了,当时县长秘书就是张青川,谢万臣曾经的心腹。”
“谢万臣雷霆大怒,扬言要把张青川和景鱼碎尸万段。不过这是家丑,不宜声张。他就秘密把张青川和景鱼关押了起来,打算在夜间行刑。”
“不想,张青川和景鱼却越狱,逃之夭夭,从此音信全无。谢万臣曾经派出大量人手四处打听他们两饶下落,可一直无果。”
严松石叹了口气:“一直到了一九四二年,张青川再次出现,被任命为x县共青团团支书,领导青年运动,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可是景鱼却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个女冉底是生是死,也无让知。”
“一九四六年,张青川与同是共青团的蓝红芳结为夫妻,蓝红芳当年三十岁。建国第三年,也就是一九五一年,张青川去世,留下一子一女,都还年幼。他的妻子,也是共青团的一员。名叫蓝红芳,于一九八七年病逝,享年七十一岁。”
李沐阳皱起眉头来:“张青川和景鱼失踪了近二十年,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严松石深深的看了李沐阳一眼:“我也有这种疑惑,于是几经周折,找到了张青川的子女,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只可惜,他们对张青川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对张青川的印象都是模糊的。”
李沐阳吐了口气,虽然从严松石口中得到的线索并不多,可却使张青川和景鱼变得丰富明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