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窗户,更增加了他的痛苦。
而且,他连个翻身都做不了,身体都有些麻木了。
他就那么趴在地上,仿佛自己的生命和时间一样缓缓流逝,不知道到何时他的生命就彻底在这里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过来,他扯着沙哑的喉咙,喊道:“我说,我都说。”
“都是李斯让我这么做的!”
“也是李斯让我找的商贾,我有证据!”
可是即便是他这么喊,依然没有人搭理他,那个脚步声就这么从他的牢房门前走过,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也不确定,这件事有没有被人听到。
强撑着的意志,也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晕了过去。
等他再恢复意志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地方,应该已经不在牢中了。
他缓缓睁开眼,就感受到有阳光照在身上,而身下是暖暖的床铺。
可是,轻轻一动身上还是很痛,他就放心了,这不是自己做的梦。
“有人吗?”
他转过头,朝着门外喊了一句,就看到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侍卫看着他醒来,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戎英卫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告诉大人,犯人醒了。”
“喏。”
“大人,”他听着这个称呼,有些迷茫了,他很想确定究竟是被冉方救了,还是被李斯救出来了?
其实他内心觉得冉方的可能性大,但还是会有些期望的。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外面是谁吩咐了什么,那两个人侍卫把他直接架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倒是也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并未做得太过分。
看着院子里的景象,戎英卫心如死灰,这还是在冉方的府中。
终于,被人押着来到冉方的面前,看到冉方旁边的那几个人,他遍体生寒。
“参见……指挥使。”
本来身上的伤就未痊愈,虽然刚才那侍卫还算客气,但是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有些伤口崩开了。
再加上他好几日未吃饭了,现在说话有气无力的。
“我……我都说,事情是李斯让我做的。”
听着他的话,站在冉方旁边的曹阳云顿时喜笑颜开,看向冉方的眼神还是一副期待夸奖的模样。
他就知道以现在他们对付犯人的手段,就没有人能够忍着不开口的。
冉方没有看他,而是目光盯着费力跪在地上的戎英卫,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他只是一个眼神,一旁的曹阳云立刻上前一步,用手指着戎英卫道:“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陷害当朝丞相,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能够通过科考,就说明戎英卫不是一个蠢才。
他知道,刚才曹阳云的话,明显就是冉方的意思。
可他为官才短短几日,对于官场的那些事情他还有太多的不熟悉。
之前就曾听说,李斯和冉方的关系走得很近,所以听到与李斯有关的事情时,冉方对他有些不太相信。
如此,他还如何为自己保下一命呢?
“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初去银行,是李斯向陛下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心中十分感激丞相的提携之恩。”
“我只是想着报答丞相,他还劝我要在银行好好做事。”
“可我没有想到在我去了银行之后,他却一反常态,要我把银行的事情和扶苏公子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他。”
“从这时起,我就知道他让我去银行,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
“我虽然不愿意,可我势单力薄无法反抗,只能听从他的话。”
“后来顾家在银行存钱的事情,我就告诉了李斯,他让我将此事告诉那些商贾,还说只存了五百。”
“我担心事情暴露,会最终查到我的头上,我便拒绝了!”
“这件事是李斯传出去的,与我真的无关!”
“我只是告诉了李斯,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说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戎英卫脸更加惨白,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借口,他如何能够放过?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话的时候,旁边一直有人在记录。
冉方的眼底有了片刻的笑意,但是在看向戎英卫的时候,还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看到冉方的表情,曹阳云带着一些不相信的语气,厉声喝道:“空口无凭。”
“你以为,就凭你几句话,会有人相信此事与丞相有关吗?”
“丞相的清白,岂容你们这等乱臣贼子的污蔑?!”
“听你在牢中的那些话,我本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了,没想到你竟如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