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要想拖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这么做得不偿失,而且根本拖不了太久,万一陈晓以此为由提起诉讼,这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既然关不了多久,那索性提前放了,反正到最后还是得放,何必给自己招惹麻烦?
当然杨树这么做也是有着自己目的的,他主要是怕耽误事儿,万一陈晓被放出来的时候马友贵那边也没什么事了呢?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了避免这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杨树不得不这么做。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自己的时间会更充裕一些,有更多的机会去找到陈晓的破绽。
来到路星河的办公室,把马友贵的证词递到路星河的手中,路星河也是一直在等着这份证词,接过证词路星河问道,
“马友贵怎么说的?”
杨树摇摇头,“我没看,没意义,无非就是陈晓的那些话罢了。”
路星河没在说什么,不过他还是拿起来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发现事情真的和杨树说的一样,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内心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儿,有些失望,有些遗憾,还有些终于知道结果的踏实感,起码不用在对马友贵抱有期望了,也不用在纠结了,可以完完全全的把马友贵当成一个嫌疑人去对待了。
他抬眼看向杨树,问道,
“你不是自己一个人先去找了马友贵么?你俩都说了什么?”
面对路星河的提问,杨树心里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实话实说,毕竟这东西没办法证明,光凭自己一张嘴么?再一个就算自己有办法证明马友贵说了想杀自己的话,那又能怎样?能直接对他逮捕么?还不准人家口嗨了?
人家随随便便一句因为受伤心情不佳,误以为杨树是来嘲讽他的,说了些过激的话,杨树能拿他怎么着?而且他和马友贵的‘竞争’关系已经人尽皆知了,马友贵一时激愤,口不择言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后除了得到一句轻飘飘的口头警告就什么也没有了。166小说
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杨树有些担心路星河,先是陈大雷,后是马友贵,都是警局里的中流砥柱,这种人一个接一个的出事,不知道路星河会怎么想,就算路星河心里没有想法,但别人呢?会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路星河?毕竟老话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路星河平时的表现间接影响了两人,所以两人才会这么极端,众口铄金,谁又真的在意真相是什么?
最无解的是这一切都是事实,哪怕所有人都是清醒的,都清楚的知道这一切和路星河无关,但路星河这一顶‘驭人无方,识人不明’的帽子是没跑了。
陈大雷这一档子事儿就已经让路星河变得非常被动了,再来一个马友贵,如果马友贵最后真的被证实了有罪,路星河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一句‘你这领导怎么当的?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这些事你都没发现?’就足以抹杀之前所有的成绩,也别觉得不公平,当领导指挥别人的同时,还要担负起监督下属的责任。
面对这种情况,路星河会怎么选择?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仕途铤而走险?
不是杨树不相信别人,而是设身处地的代入路星河的视角,自己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的事业,大半辈子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最后却因为一个下属‘自己的选择’背上这么大一个污点,甚至是断送自己的前程,这听起来就很难让人接受。
所以杨树不得不防,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本就不多了,马友贵要是因为路星河的‘私心’出事,那不止是一个马友贵,一个路星河的事,这还意味着陈晓将有更大的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要是陈晓在觉得这里不安全,换个城市生活,到了新的城市去犯罪,到时候想再抓他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也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遇害,真要到了这种地步,杨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杨树决定撒谎,如果路星河初心未改,那自然最好,如果路星河选择铤而走险,自己对他撒谎也可以预防路星河后续的动作,毕竟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马友贵是罪犯的情况下,路星河是不会选择对马友贵动手的。
下定决心后,杨树看向路星河犹豫道,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怀疑刘文君的死和马友贵有关,但没找到证据,之后是王赫,我怀疑也是他做的,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李良做的,但我认为他也一定参与了,甚至我师父陈大雷的事也是他做的。
在我的预想中,他和李良应该是一伙儿的,但这次我见到马友贵之后我却对我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路星河眉头皱起问道,“为什么?”
他是知道杨树怀疑马友贵的,杨树之前针对马友贵行为是个人都看得见,他没去插手是因为两人起码明面上都没有做得太过分,而且他之前也怀疑马友贵,现在更是因为这份证词的原因让他确定马友贵一定有问题了,但杨树却说不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