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直都在这儿,又不会背着你悄悄搬走,你何时回来我们都在。」
半个时辰后,梁怀仁果然如褚礼所言登门拜访,谈得自然也是关于带褚礼进京一事。
「家母病重,我需得尽快赶回家中,可褚礼这孩子眼下的功课也耽误不得,你们若是信得过,我想带他进京,学画之人不能总是居于一隅,这会限制了他的眼界,多瞧瞧这大好河山,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小两口是认可梁怀仁的观点的,只是这事儿到底还是要听褚礼自己的想法:「梁先生说得在理,只要阿礼同意,我们夫妻俩对他进京没有意见。」
梁怀仁闻言看向褚礼:「徒儿你可想进京瞧瞧?」
褚礼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随后对小两口道:「阿兄阿嫂,我想出去瞧一瞧。」
小两口并不觉得意外,自是点头应允。
「梁先生,我们知道你归家心切,只是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叫阿礼参加了明日他堂姊的喜宴再走?」
梁怀仁知道褚家最近一直在忙于褚秀秀的婚事,点点头道:「正好我也还有些东西要准备,原也是打算后日再起程的。」
「多谢梁先生,阿礼就麻烦您了。」
褚家的喜庆劲儿,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掺杂了些许的慌乱和离愁,整个下午沈鹿竹都在忙着给褚礼收拾行囊,吃穿用度,恨不得将家都给褚礼搬了去。
「眼看着就要十月份了,京城虽在南边,可这一路上怕也是要冷得很,阿嫂方才去街上铺子给你新添了几身冬衣,还有一件羊皮袄子,都给你带上了,感觉凉了就穿上,外头到底不比家里,照顾好自己。」
褚礼乖乖地待在一旁,帮着沈鹿竹一起收拾:「我知道了阿嫂,你放心吧。」
「你阿兄去集市上买了不少吃食回来,等下阿嫂再给你做些肉脯之类的带着,好在现在天气不热了,多带些倒是也不怕坏。」
沈鹿竹说着又拿出了个荷包递给了褚礼:「这荷包里装的是些铜钱和碎银子,你放在好拿的地方,我还在里衣里缝了个隐蔽的口袋,里面放了几张银票,有需要的时候,就拆开来用,不用省着,还有啊……」
出嫁前一晚,褚秀秀是和自家堂嫂一起睡的,姑嫂俩
说了半宿的悄悄话,好在褚、邓两家离得近,成亲这日倒是不用太早起来梳妆打扮。
换上了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沈鹿竹又请了街上出了名的全福妇人,给褚秀秀梳头打扮,等到收拾妥当,门外也传来了接亲队伍的吵闹声。
钱氏瞧了眼时辰,笑着道:「这新郎官来得还真是快,许是等不及要把咱们秀秀娶进家门了,这么早就到了,等下可有得被家里这帮小子刁难的了。」
屋内的妇人们说说笑笑得好不热闹,沈鹿竹却瞧见褚秀秀紧张地握着双手,轻拍了两下安抚道:「别紧张。」
邓南浔属实被褚家的儿郎们挡了好一阵,才被放进院子里来,
拜别了褚家长辈后,褚义背着褚秀秀将她一步步,送出了褚家大门,送进了邓家来接亲的花轿。
「堂兄……」
「万事都有堂兄堂嫂在呢,秀秀别怕。」
「嗯!」
见褚义退出了轿子,谭媒婆喜滋滋地上前整理好轿帘,随后退回到轿子的一侧,扬声道:「起轿喽!」
褚家人站在院门前目送着褚秀秀的喜轿离开,直到再也瞧不见影子,听不到喜乐声,才有些怅然若失地回到了热闹的内院,答谢前来给秀秀送嫁的亲朋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