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又被巨大的痛苦吞噬。毫秒之内,他的情绪大起大落,神情复杂难明,最终涌出两行热泪,陷入呜咽……
良久,尹建成收拾好情绪,摸了摸鼻子后,又一抹眼泪:“有些事我并不想让你知道,对你没好处……”
李竹道却目光坚定地看着尹建成:“但在我眼里,真相比什么都重要。”
尹建成和李竹道对视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准确来说,我认识娜娜的母亲,并不是在从沿海打工回到老家以后,而是在此之前,我当年在逃亡途中,路过‘拐卖村’时,就和娜娜母亲认识,那时候还没有娜娜。”
“当时是在‘拐卖村’村外。娜娜的母亲被人骗到了‘拐卖村’,试图逃出村子,结果就在村子外和我碰上……在确认我不是‘拐卖村’的村民后,她就求我将她带出去,我当时正在逃命,怎么可能带个女人上路,还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女人。”
“但娜娜母亲不知道,只当我是路过,见我不答应,还以为我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条件,她就……自以为是地利用自己的身体,想和我达成一致。”
“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又是送上门来的……所以……”
“之后,我也并没有将她带走,而是戴上头套,用枪逼着她带我回村里找吃的。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我不是个什么好人。”
“她把我带回了自己在‘拐卖村’的丈夫家里,她丈夫姓赵,叫赵传宗,还有一对双胞胎继子,分别叫赵长安、赵长康,这对双胞胎的生母叫谢影,也就是‘白土文’案里死掉的那个女人……”
“我在赵传宗家里留宿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出门赶路……我当时不可能带着娜娜的母亲一起上路,在她做早饭时,就索性以实情相告,说我是一名逃犯,不可能带着一个累赘跑路,但也承诺只要逃出警方的追捕,到了风平浪静的时候,就会回来救她。”
“她问我大概要等多久,这个具体的时间我也没法确定,也就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答复……她很不高兴,说只能怪自己倒霉,碰到的不但是个土匪,还是个骗子……”
“我也是在进‘拐卖村’之前,就从娜娜母亲嘴里,知道这个村子从上到下都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因为这一点,才敢逼着她带我回村里找吃的,也才敢在赵传宗家里留宿一宿……都是一帮屁股不干净的牲口,肯定不会报警,说自家‘被劫’了。”
“离开‘拐卖村’以后,我在沿海打了几年工,确定警方对我没有任何怀疑后,才敢以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到堰城。”
“娜娜的母亲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逃亡在外,一直记得这个女人,也记得她恳求我带她逃出‘拐卖村’的一幕,这是我的一块心病,所以回了堰城后,我决定去‘拐卖村’一趟。”
“但到了‘拐卖村’,我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被警方查处。‘拐卖村’这样的毒瘤不是什么光彩事,警方将其查处后,也就并未向外界公布。我在村里一打听,都说她带着自己的孩子早已离开村子,我以为她回了自己老家,心想这样也好,结果没过几天却在堰城的街上碰见她了……”
“我和她打了招呼,但她却完全不认识我……我转念一想,这对于我和她而言,都是一件好事。对于她来说,我承载着她的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对于我来说,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我是一名‘逃犯’的人。她完全不记得我,这着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因为她的脖子上有一块胎记,这一点你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