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的?”
显然,他很快理解了白莺的用意,只是他询问并非用这种方法套出自己的名字这件事,而是白莺觉察到的这个游戏更深的规则。
譬如薛有大,他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的某些器官可以用来当做赌注,这很正常,毕竟有的赌场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情,虽说不知道买人手脚有没有用,但用来震慑其他人还是非常好使的。
可实际上,规则说的是支付任意的代价,这代价不仅仅只是身体的一部分,甚至也不仅仅是存在于这里的部分。
比如自家的产业,比如名字,记忆,甚至存在本身,都可以拿来当做赌注。
刚才白莺宣言了自己的名字用作赌注,所以,假如这位神秘的主办者想要跟注,就必须告诉大家自己的名字,然后被那位虚幻的神祇剥夺。
“看来的确可行。”
白莺嘴角漏出一丝笑意。
这也是一个实验,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她成功了。
主办者沉默了片刻,随即开口。
“我以我的名字林命作为代价,跳过开枪。”
这是一个对在场的人而言都非常陌生的名字,但毫无疑问,是他的真名。
“林命.我记得当时的酒楼主人应该也姓林。”
白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暗自思考道。
眼前这人,应该是那酒楼主人的孩子,当年侥幸活了下来,却也失去了正常人的生活,以这种模样存活,谋划多年,才在这里重新举行了当年的赌局。
他不为别的,只为了获得力量,向着那些曾经对自己家人痛下杀手的既得利益者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想要报复当年的那些人,大可以直接去寻仇,没必要拉上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白莺冷冷地说道。
“还是说,你就连报仇都做不到,只能找普通人出气泄愤?”
当年的那些从赌局中获益的人,现在都是大军阀,大名人,本身也有了超越当时的超凡能力,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先在这里设立赌局,试图重现当年的原因,那就是为了获得与之匹敌的力量。
“你说的话不会让我的内心有任何波澜,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经如同一团死灰,不会复燃。”
主办者林命答道。
“不可燃垃圾,肯定不是丢黑桶里。”
乔暮评价道。
白莺看了眼左轮手枪。
“我以三十年寿命为代价,跳过开枪。”
她随即说道。
骤然,那天花板上垂落的虚幻的触须如同烟雾一般,钻入到白莺的鼻孔,耳朵,嘴巴里,似乎正在汲取她的灵魂。
接着,那些触须抽离,连带着一些斑斓而浓郁的事物。
白莺似乎骤然苍老了许多,头发失去了光泽,身形也佝偻了下去,就像眨眼睛老去了三十岁。
她今年不到三十岁,支付了三十年的寿命,俨然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太太。
白莺在赌。
赌对方没办法再活三十年。
毕竟按照林命的状况,这残破的身体应该没办法再支撑那么久了。
另一点,则是白莺要验证,这位执掌赌局的神明到底有多神通广大。
因为按照理论来说,如果白莺死在了这里,那么她根本就没有三十年的寿命,会立刻暴毙,可如今白莺却成功支付了三十年寿命的代价。
这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代价并不根据未来的情况决定,而只考虑当下,正常情况下,白莺再活個三十多年问题不大,所以能支付代价。
另一种可能性则是,这代价预判了未来的代价,白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所以才能支付成功。
倘若是第一种,那白莺认为以林命现在身体的状况是活不过三十年的。
如果是第二种,那她更不用担心,林命断然支付不出来。
而且,假如白莺没获得胜利,那这位掌管赌局的神祇等于拿到了白莺的空头支票,产生了悖论。
“真的献祭寿命了!”
乔暮抱着吃瓜看戏的心态看着双方的博弈,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而到了林命的回合。
他却并没有过多的犹豫。
“我支付三十年的寿命作为代价,跳过开枪。”
骤然,林命也被那触须汲取了生命,苍老了许多,只是他本身容貌就已经足够狰狞凄惨,所以倒是没什么差别。
老年白莺皱起眉头。
她倒也不是没想过林命真的支付代价的可能性。
“现在看来,这代价仅存在于当下。”
白莺确认到了代价的支付形式。
可惜的是,现在轮到了白莺的回合。
她要么继续支付三十年的寿命为代价,那就要赌自己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