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咳、咳……”阁主重重地喘了几口气,随后说道:“一个人推车上坡会觉得累,要是十个二十个就不会了……”
叶长衫点点头,明白了阁主话中的意思。
“这法阵不过是我造来打发打发时间的,况且我这法阵与先生所造的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今日所承受的阻力远不及你七师兄当年……”
叶长衫又是一怔,心想七师兄果然天资不凡,方才自己区区登了几十级台阶便感觉有些精疲力竭,他竟然能在陋室扫地扫这么多年。
“这法阵与玄境一个给了你七师兄,一个给了你,先生对你二人还真是寄予厚望啊……”
可不是?老师以身为饵诱得两名天枢大宗师前来千牛山,七师兄与自己分别击溃其一。
“当年本阁与花法沙在此会面,不想先生忽然出现接连重创我二人,我二人也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但却也因此参破天枢奥秘,得以迈入大宗师境界……当时先生的意思是天下拥有老花农、花法沙以及本阁三大天枢宗师,成三足鼎立之势,相互牵扯、相互制衡……不想王家兄妹却暗通我妹妹,最后不得不亲自献出生命摧毁本阁与老花农……呵呵……这真是好缘分……好缘分啊!”
叶长衫静静地聆听着,他并没有开口打断,毕竟倾听也是一种美德。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思考着、回忆着……
“我给你下毒,又导致了你老师的死,你……不恨我?”
听阁主提起老师,那个和蔼慈祥的老者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
恨?这个东西似乎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要说恨,叶长衫有太多东西可以去恨,比如杀死他父母的草堂男女、比如给他下毒的文和公子、比如耗尽老师最后一丝生命的老花农与阁主……甚至连英平他都可以恨!若非英平,他又怎会痛失双亲?痛失大师兄?以及……那个魂牵梦绕的少女……
恨与爱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怕比真金白银还要奢侈吧……
“我重伤了你,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恨……也不能带来什么……”
“呵呵……你果然有点意思……本阁主听闻当初你在老花农那也放弃了替父母复仇的机会,难得……难得啊……”
“正如方才我所说的,无欲则刚。”
“呵呵……无欲?这一点本阁与你恰恰相反,本阁向来有仇必报……当年那些给我带来伤害的人,本阁获得力量后便将这些伤痛、折磨全数还了回去……”
回想起当年自己将那禽兽带到芸月阁后,那禽兽吓得大小便都控制不住的样子,阁主露出冰冷的笑容,道:“我割下他的舌头、挖了他的眼睛,还让宫中净身的老太监将他给阉了……只可惜啊只可惜……那畜生竟然连一个月都没撑过去,真是便宜了他!”
叶长衫默默不语,阁主的经历天下鲜有人知晓,只怕除了她母亲以及那个禽兽不如的继父外谁都不知道。
阁主似乎也不愿将宝贵的生命浪费在回忆那个人身上,她静静地看着叶长衫,淡淡地道:“人皆有欲,芸月阁便是能实现你所有欲望的地方……你若没有欲望,为何要跋山涉水来这里?”
叶长衫淡淡地说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自己。”
“哦?”
“我本大唐一普通百姓,无欲无求,奈何王家、女相还有你芸月阁步步相逼,才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北魏依然不肯善罢甘休,对我大唐虎视眈眈,我不得已才来贵阁,以求护国安邦‘良药’。”
“你所说的‘良药’……是指什么?”
“后韩号称中原‘铁都’,我来此处,自然是为了铁。”
“呵……”阁主轻轻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话一般。她继续说道:“这些年我芸月阁与北魏联系紧密,女相又是本阁同母异父的妹妹,你如何有信心本阁会将铁卖于你?”
叶长衫沉默了,这一点他倒没有仔细思考过。
“阁主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明之主,岂会甘心为他人做嫁衣?”
叶长衫与阁主惊讶地转过头,发现姜牙牙正一脸从容地看向罗帏之中。
“姜姑娘有何高见?本阁愿闻其详。”
“阁主方才说了,自己是个有仇必报之人,阁主当年执着于前往千牛山挑战先生,那是为了报先生重伤阁主之仇,可如今先生以驾鹤西去,阁主实在没有任何理由与我大唐敌对。至于您那同母异父的妹妹,若你二人真是姐妹情深,您有为何会将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派去她身边?明面上是为了洛都商道,只怕背地里……是为了监视女相,好在从中作梗吧?”
阁主不置可否地看着姜牙牙,她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
见阁主没有表达任何反对,姜牙牙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她继续说道:“如今北魏强盛,先前已得周陈,若阁主仙逝,只怕您这后韩也……那到时候阁主辛苦一辈子经营起来的芸月阁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