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阳与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道:“去哪儿?”
“快去谢过师侄啊!没他点头,你哪来这么个宝贝徒弟?”
“哦……那我……”
“欸——五师叔你这事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气啥?”英平摆了摆手,大气地说道。
“好叻!那待会儿我便让她过来这儿,行拜师之礼!”
子春笑得像一朵花儿一样,与一旁生无可恋的姬阳与形成鲜明的对比。
“对对对,这规矩该少的不能少!”英平附和地点了点头。
姜长鸣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见事已办妥,他便不再留恋,道:“姜某谢谢子春姑娘盛情款待,圣上!既然您是回山探亲,那草民便不打搅,告辞——”
“嗯,好!那……朕便不强留你。”
“草民告退。”
姜长鸣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离开屋后他顿感一身轻松,不过这阵轻松倒不是因为崔青蓝之事,而是方才在屋内英平有意无意向他瞟来的眼光,这眼光看似无意,但却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深意,仿佛自己被完完全全地看透一般。
不行,得赶快走!姜长鸣深吸一口气,骑上骏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院。
……
……
魏宫中,女相默默地看着高挂于宫墙之上的中原地图,她先是扫视北魏壮阔的疆土,随后又看向一旁的新唐,最后她的目光沿着肥沃的河东之地一路向上,最终定格在雄伟的天门关。
昨日夜里,魏帝与女相再次彻夜长谈,这已经是这一个月以来的第三次了。在新唐攻克巴蜀后,这样的对话愈发的频繁,显然面对版图忽然扩大的新唐,魏帝有些焦躁不安。
回忆起昨日的对话,女相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在很早很早以前,年幼的魏帝刚刚即位之时,女相便播下一颗‘种子’,虽说这颗‘种子’在任何人看来都很难生根发芽,但她却始终没有放弃,这么多年来在魏帝成长的过程中她一直勤于‘灌溉’、‘施肥’,直到昨天夜里,这颗‘种子’终于开出花来,这也意味着她苦苦等待的机会即将到来。
女相此刻胸中之情可谓豪情万里、雄心万丈!她虽为女子,但却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天吐地之志。在她尚未入宫之时,她便对中原大势有着清晰的掌握,而她入宫的目的也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只为能得到君王的垂爱,她至始至终都只想爬上北魏这个中原最强盛国家的权力顶峰,并以此来一展心中抱负。她的确有这个能力,更幸运的是上天也给了她这个机会,借着当年老魏王与太子之间的复杂斗争,她展现了自己的才能并成功获得了老魏王的信任。在老魏王当政的这些年里,她一路向上攀爬直到获取今日的地位,而她自然也没有辜负老魏王对她的信任已期望,不但将北魏治理得盛极中原,更是作为托孤大臣一手将年幼的魏帝培养成颇有雄主之相的君王,光凭这些,只怕北魏乃至中原都再难有来者。
但女相终究是女相,她虽已位极人臣,但她却仍然不忘入宫前的那个宏伟志向——她要帮助北魏统一中原!
这个伟大的目标从来没有因女相地位的上升或是时间的推移而消磨直至彻底不见,反而因手握重权而愈发的明确。这些年她除了将北魏发展得繁荣壮大之外,她也一直在关注并影响着中原其他国家的变化——联手并壮大后韩的芸月阁,以至于今时今日后韩‘只闻芸月,不闻皇室’;控制周陈、进军洛都,以至于魏军瞬间西进至函谷关,使得新唐被迫南征;暗中影响南楚皇宫,让南楚多位皇子为了夺嫡而自相残杀,以至于余音几近被囚……女相这些行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新唐,因为她知道若要一统中原,新唐才是最大的阻碍,换句话说只要击溃新唐,那一统中原便只是时间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女相会耗费最多的心思与精力在新唐身上。
原先,因为唐帝与先生的存在女相只是暗中使用手段,在联手王家并利用芸月阁与草堂两大势力杀死先生,以及唐帝薨殁之后,女相本以为在王家兄妹的淫威之下,新唐这个苍老的巨人会像寻常老人一样遵循自然规律慢慢消亡,到那时北魏再出手一切都将轻而易举。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新唐的那个小皇帝竟然反手将王家扳倒,不但如此他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巴蜀收服,这一来不得不让她正视起这位小皇帝以及犹如脱胎换骨的大唐——也正因新唐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她先前播下的那颗‘种子’才有机会开花结果,只有这颗‘种子’开花结果,她才能实现自己一统中原的毕生心愿!
“丞相,文和公子到了。”
就在女相勾画未来之际,宫女的禀报声忽然将她的思绪打断。女相的神色恢复如常,她微微点头,示意宫女将人带来。
宫女会意,不一会儿便将文和公子带至殿前。
见到女相后,文和公子恭敬地说道:“见过卫相。”
女相抬了抬手,回道:“公子不必多礼,请坐——”
文和公子大大方方地坐下,而后直言不讳地问道:“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