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立马将笑容收起,此时再看看常小天,一股从未有过的忧伤浮现在他脸上。
“我娘给我留下的也就这条裤子了,这些年缝缝补补一直穿在身上舍不得扔,有它在我心里便更安稳一些。”
是啊,自己又何尝不思念父母?叶长衫也不禁想起自己一直留在身边的那本《千字经》,每每看到那本书就好像父母从未远去一般。
二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纷纷陷入各自美好的回忆。
忽然,常小天笑了一声,他将被子重新盖好,说道:“咱俩在这干啥呢?两个大男人正事不做光在这儿矫情,走走走!赶紧带老子去看看那玩意儿。”
叶长衫的思绪被打断,见常小天又恢复了没心没肺地模样,他也笑了笑以示回应,随后便带着常小天去安放巨弩的地方。
来到一个僻静的崖洞,只见一个石棺形状的巨大物体被一块黑布遮住。崖洞深邃幽静,炽热的骄阳竟完全晒不到此处,酷暑中崖洞深处竟传来丝丝阴凉之风,配合着黑布下隐隐散发出的浓浓杀气,饶是久经沙场的常小天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惊醒黑布下的恐怖‘恶兽’。
在绕着巨弩转了好几圈后,常小天终于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卧槽,这他娘的也太大了吧?”
说归说,常小天却迟迟没有伸手去触碰,因为他潜意识里已将这台可穿天洞地的巨弩当成有灵魂的‘蛮荒恶兽’,除了他的主人叶长衫,任何人都不能轻易摸它。
见常小天有些拘束,叶长衫得意地说道:“看看?”
常小天眼中露出一丝兴奋,他盯着黑布用力地点了点头。
只见叶长衫双手抓住黑布边沿,随后用尽全力将它向空中一掀,与此同时,崖洞深处忽然吹出一阵劲风,宽大的黑布顺势在空中扬起,‘蛮荒恶兽’的黑色面纱终于被揭开!
纵使阴风扑面,但常小天的双眼仍眨也没眨一下,他全神贯注地盯着巨弩,生怕错过什么。待黑棺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眼前后,他这才眨了眨干涩的双眼。
“那……那个杀死宁仇栾的玩意儿,就……就藏在里面?”常小天难以置信地问道。
叶长衫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拍了拍黑棺坚硬的外壳,像是在安抚老伙计一般。
“真他娘的凶残啊,这玩意儿要是射老子身上,只怕老子会四分五裂吧……”
常小天是见过宁仇栾的,在他印象中宁仇栾的身材和熊一样,一身修为也是深不可测,这样一个天玑强者当初便是毫无抵抗地死在眼前这‘恶兽’之下,且其死状可谓惨不忍睹。况乎这只‘恶兽’曾经也重创身为天枢强者的阁主,常小天区区大满境,这怎叫他不心存敬畏?
感受到常小天的震惊,叶长衫笑着说道:“看好咯——”
叶长衫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将巨弩的底座固定好,虽说他对这个已十分熟练,但一通操作下来还是让他有些气喘吁吁。在短暂的喘息后,叶长衫用力将能触动整台巨弩里面机关的铁环往外一拉,黑棺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剧烈的动了起来——
‘锵——锵——锵——’
突如其来的碰撞声与铮鸣将常小天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稳定住了心神,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只‘恶兽’从黑棺中出现。
‘锵——锵——’
‘铛——铛——’
‘嗒——嗒——’
玄铁厚重的撞击声在崖洞中不停回响,如同这只‘蛮荒恶兽’向人间宣告自己再度降临一般,得亏这是在白天,若是黑夜中闻此声响,只怕听者会吓得连做恶梦。
终于,破势巨弩完成了‘变身’,一只展着巨翅、眼神尽是杀气的虎身鹰翅兽出现在常小天的眼前。
“卧槽……卧槽……卧槽!”常小天一连说了好几个‘卧槽’,此时的他已想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所见之物,只能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震撼。最后他激动地说道:“这玩意儿到底怎么做出来的!?这他娘的变戏法似的!这玩意儿要是他娘的打老子身上别说一个窟窿,只怕老子这身体都会碎成冰渣子吧?”
叶长衫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常小天伸手摸了摸冰冷无比巨弩,一股寒意从手心传遍迅速全身,他迅速地将手抽回来,生怕下一刻便被冻僵在此。
沉默片刻之后,常小天终于问出了心中疑惑,道:“宁仇栾……撑了多久?”
叶长衫稍作思考,随后说道:“一炷香的功夫?”
常小天艰难地吞咽一下,又问道:“那……那芸月阁阁主呢?”
“好像……现在还拖着一口气。”
“真他娘的变态啊……”
被巨弩所重伤却依然能苟活至今,身为天枢强者的确强的可怕。
叶长衫一脸淡定地双手交叉在胸前,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因自己的‘傲人’战绩而感到骄傲。身为所有天玑强者中实力最弱、也是最晚迈入这道门的人,叶长衫竟然先是将一名天枢大宗师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