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德有些吃不消了,他一边奋力拉住力气大如蛮牛的刘仁义,一边暗暗向大哥使眼神。刘仁德也知道自己三弟的脾气一旦上来了谁都拉不住,本来只想给这秦敬卿一个下马威,可若真要揍了他,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泡汤。见此情景,刘仁芳这才开口说道——
“三弟,秦大人远道而来是我的客人,你不可鲁莽!”
见大哥开口,刘仁义身上的疯劲这才消了下去,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冠退了回去。
刘仁芳走到秦敬卿面前,客气地拱手一礼,道:“秦大人要找的人便是本王,不知秦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见刘仁芳派头十足的模样,秦敬卿差点没笑出声,但他表情依然十分严肃,回礼道:“大王您可真是健忘啊,方才秦某才在老大人的灵位前说了是来祭奠他的,怎么到现在却又问秦某‘有何贵干’?”
刘仁芳微微一怔,随后对着二弟歪了歪头。刘仁德会意,连忙从祭台上点燃几炷香,客客气气的递于秦敬卿面前。秦敬卿也不做作,接过香对着台上的令牌虔诚无比地鞠了几个躬,随后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将香插于炉中。
待秦敬卿替祖父与父亲上完香后,刘仁芳又开口,问道:“秦大人,这下你可以说出你前来此处的目的了吧?”
秦敬卿这次没有掩饰心中的鄙夷,他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香灰,说道:“大王,既然你也说了秦某是客,那怎有在此待客的道理?这是对秦某的不敬,也是对先祖与令尊的不敬,到时候传出去说你刘仁芳小气事小,说你不尊先人事大。”
这个家伙嘴皮子倒是厉害,看来这新唐的说客还不好对付,刘仁芳暗暗想到。
刘仁德一听,觉得秦敬卿说得颇有道理,连忙走到大哥跟前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刘仁芳眯着眼睛看着秦敬卿,随后大袖一挥,说道——
“秦大人,请吧!”
秦敬卿一点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从帐中走了出去。
来到主将营帐中,刘仁芳并没有为秦敬卿准备酒菜,而是替他准备了两排威武的军士,这些军士各个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肌肉,手里还拿着锋利的大刀。
秦敬卿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不慌不忙地钻入帐内。
见秦敬卿大笑,刘仁德轻轻一笑,问道:“秦大人何故大笑?”
秦敬卿说道:“我笑大王真是太过胆小,秦某不过是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何须如此大的阵仗伺候?哈哈哈——”
刘仁义面色一沉,随后大手一挥,喊道:“你们下去吧!就算有什么事,爷爷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待军士们退下去后,刘仁德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秦大人,这下您可说明来意了吧?”
秦敬卿微微一笑,道:“秦某不顾安危前来此处不为别的事,而是来救你三兄弟的性命。”
刘氏三兄弟对视片刻,随后同时发出大笑声——
“哈哈哈——”
见三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荒唐与不屑,秦敬卿倒也不急,他依然保持微笑,还学着方直捋了捋胡子,尽量表现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秦大人,我兄弟三人有领地万亩、臣民数万,虽比不得你新唐兵强马壮,但仗着天时地利人和自守却绰绰有余,就算你新唐攻破剑关,恐怕也不能拿我三兄弟如何?”刘仁芳得意地说道。
“呵呵,兄长所言极是!况且我这三弟骁勇善战,有万夫不挡之勇,就算摆开阵势决一死战,只怕你新唐也没绝对的胜算吧?”刘仁德附和道。
秦敬卿瞟了一眼凶神恶煞的刘仁义,此人的威名他倒是听说过一二,刘仁义不但一身修为已入大满境,而且马上功夫也十分了得,常年与诸戎作战都是冲在最前线,传闻杀敌无数。不过秦敬卿依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震惊,动身之前他便对巴蜀里各个领主的情况做足了准备,若是区区刘仁义就能将他唬住,那他也别代表新唐大军来此游说了。
“大王所言的确不假,可大王却有一点说错了。”秦敬卿故作高深地说道。
“愿闻其详。”刘仁芳淡淡地说道。
“大王真正的敌人不在关下,而就在这关上!”
刘仁芳微微一怔,问道:“秦大人的意思是……”
“秦某所指的正是那些与大王并肩作战的领主。”
“哈哈!笑话!这些领主虽各自为王但我等却是一脉相传,说白了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就算平日里有些摩擦,可打开门来所有人都是团结一致的。”
“呵,大王真是以德报怨呐,你拿他们当叔伯兄弟,可你知道他们拿你当什么?”
“当什么?”
“当嘴边的肥肉!”
“什么!?”
“难道三位大王不曾听说么?刘代拉拢其他五位领主,欲在我军退去之后瓜分大王的领地!大王不另寻应对之策却在这儿帮着敌人对付我大唐,当真可笑!”
刘仁芳面色一沉,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秦敬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