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他是天子亲军,皇室成员要嘎,必须倾尽所有将这龟孙儿救回来。
于私,他很敬佩周骁这种愣头青,该救,当救,应救。
要知道周天凤当初并非是只集结了五万番蛮攻关,和狼部老铁以及司空昭聊过之后才知道,周天凤要打的是一场持久战,当时好多山林中的部落都呈观望状态,除此之外还有好多部落没过来,也有两万多人,就这七万人,加上之前未出现过的军器,南关没准还真受不住。
所以说这次守住南关的头功,段千峰和周骁不分伯仲,少了谁都不成。
于公于私,韩佑都觉得应该将周骁带回来。
不过这里就涉及到了一个问题,为了救一个大皇子,还是顶着反贼头衔的家伙,一旦出了闪失会不会付出很多军伍的生命。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如果不出兵的话,南关军伍有可能会死更多的人,周骁的身份太过特殊了,万一有朝一日真的平反,没有出手营救的南关军伍很有可能倒霉,这种倒霉还和老八无关,毕竟周恪很在乎基层军伍。
既然要救,就要做好万全准备。
骁骑营两千骑卒,弓马营两千,弓骑一千,关内步卒三千,共八千人出关。
五千骑卒是要深入山林的,三千步卒只是出城,方便接应,不会跟着骑卒深入山林。
韩佑也要出关,倒是没人阻拦。
边军无故不得出关,大皇子周骁现在还顶着个反贼身份,韩佑无法用任何官方的方式调集边军,只能亲自跟着,以后回京的时候也能根据实际情况编瞎话。
就算没这方面原因,韩佑也想出关。
来一趟南地,来一趟南关,不出关见识一番,就如同去了开业酬宾打五折的洗浴城只搓个澡,遗憾满满。
事不宜迟,城门嘎吱嘎吱地拉了上来,已是整装待发的五千骑卒,如钢铁洪流一般马踏荒凉大地疾驰而去。
城头上的任苍麟古井无波,旁边站着的唐清枫倒是不经意呈现出了忧容之色。
对小唐来说,大皇子周骁死不死的,无所谓,他怕韩佑出了闪失,如果韩佑出了闪失,问题可能要比南关被围还要严重,严重的很多很多。
出道已有一年多的韩佑虽不是骑术惊人,也勉强跟得上大部队,杀家三兄弟外加一个风白,组成了保镖亖人组,周统单独率领二十名杂兵组成第二道亲随护卫,衣俊逸令自己的亲随组成第三道保护圈护住韩佑。
除了南边军骑卒外,还有二十多名原秦王府护卫,有席治带领。
一群将军、校尉、旗官们,有意无意的将韩佑护在中间。
大家心里和明镜似的,大皇子挂了,大家未必会死,韩佑挂了,大家一定会死,无非就是老八弄死他们或者韩百韧弄死他们的区别罢了,反正肯定得死。
五千,不多,五千骑卒,就很多。
可以这么说,五千骑卒,哪怕是轻骑,完全可以左右一场数万人乃至十万人规模的战役走向并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
救人,不是火拼,每名骑卒携带三个箭囊,三十六支箭矢,尘烟滚滚,战马扬蹄,从得了军令到出关用了正好一刻钟的时间。
韩佑置身于奔驰的骑阵之中,心潮澎湃。
南边军,南边军骑卒,是战时战损最高,也是斩获最多的兵种。
驰骋在战场之上,一名名骑卒就如同来去如风的响箭,当敌人听到刺耳的蜂鸣声时,冰冷的刀刃或许已经劈砍在了敌贼额头上。
如果说战争是勇敢者的游戏,那么一旦冲锋就会穿插敌阵的骑卒,就是最勇敢的猛士。
五千余战马踩踏、狂奔、疾驰,马蹄接触大地明明没有任何规律,又仿佛极有规律的狂风骤雨,穿梭在天地之间,驰骋在血雨腥风之中,不狂的风像是一只大手,为骑卒们整理着发丝,也为这些即将踏上战场的勇士们予以温柔的祝福。
席治迎风大吼:“诸位将军,我家殿下隐入了山林,山林太大了,不如分兵先寻到番蛮豹部再…”
韩佑扭头冷冷的望向席治:“你不是向导,只是一个跑腿的,可以提供建议,不要妄图下达任何军令。”
席治不吭声了,也不敢吭声。
要知道席治是王府护卫统领,有官职的,和幽王府的阿卓同级,算是将军。
韩佑对席治没什么意见,这种忠心护主的汉子在哪都会受到尊敬,问题是这次出关太弄险了。
席治他们为了引走豹部主力,本身就和周骁等人分开了,周骁不可能在原地等他们。
从席治到边关,中间有将近一个时辰的空挡,就这一个时辰,周骁可能都带着人跑出上百里了,要知道在山林之中很容易迷失方向,遮挡物又多,一旦错开南辕北辙的可能性很高。
这也是为什么韩佑让衣俊逸做主的缘故,衣小弟是探马斥候出身,可以说是南关之中最熟悉山林的将军了。
相比席治,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