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非战之罪,乃天之亡我。
祂有一万种胜利的机会,只是为了民众,最后只能够打一个惨胜。
罗摩完全没有给祂安排过输的选项,祂失败了,但祂并没有输过任何一场战争,一次来最大限度的保全那维莱特作为水之龙的颜面——尽管那维莱特并不需要,但罗摩仍旧如此安排。
祂不曾考虑过任何折损芙卡洛斯或那维莱特颜面的安排,力求让这两个人虽然牺牲了,但是都是因为民众因为大义而付出的牺牲。
这是很常规的反应。
给死去的英雄无数种的头衔和特权,一如古代皇帝给死去大臣的各种加封一样。
看上去当然是一种厚爱了,但实际上,大概率只是因为死人拿到这些权力也不可能威胁到自己了,所以反而可以给对方活着的时候拿不到的封赏。
芙卡洛斯一清二楚,却也还是要承认,罗摩已经仁至义尽了。
祂对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民众都不够友善,但对于那维莱特、芙卡洛斯和芙宁娜,却尽己所能地成全祂们身前身后名,力求不会有一丝的污点。
那维莱特最后还是承认了这份恩情,因为祂在丝柯克面前,还是坚持让吞星之鲸支付代价。
尽管,这是因为罗摩真的就不在乎外界民众的生死······也不能这么说,祂还是需要这些人活着给自己提供信仰的。
只是这些人的命,不会让祂有所妥协罢了。
水之神的沉默让莱欧斯利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一只海船能够救下来的人是有限的。
实际上以梅洛彼得堡的产出,完全可以建造更多的海船。
之所以后来邀请了枫丹科学院的科学家参与设计,并且投入了非正常的材料,花费了额外的时间,主要是因为这艘海船所防备的是原始胎海水。
但现在这种努力有些白费了,因为枫丹人在突然之间,就已经不害怕原始胎海水了。
“祂们在背后做事情,不过并没有考虑过通知我们么?”莱欧斯利深吸一口气,“也算正常,毕竟是神明之间的事情了。”
如果更早的得到这份关键情报,即水灾降临的时候枫丹人就不会在畏惧原始胎海水,莱欧斯利笃定自己完全会有更多的手段去做出安排。
为了完美的防备侵染了原始胎海力量的海水,他们做了很多额外的准备——而现在这些准备几乎完全失去了实际意义,因为他们都不会畏惧胎海水了。
但这就是神明和人的关系了。
神明会自己去做一些关键的事情,祂们不会通知人们要去做些什么,除了逃命,所有的事情都是祂们在一力处理——处理不好怎么办?大家全部完蛋。
像是这样的灾难,民众甚至不会具备知情权,更遑论是具备参与决策的权力了。
莱欧斯利用力握了握手掌,最后却只能够无奈地谈吸了一口气。
毋庸置疑的,那维莱特肯定就在枫丹。
他不曾指望过那位新神给自己什么情报,现在看来,那维莱特也一样,不曾期待过人类去做点什么事情,哪怕是自救,祂们也不曾相信过凡人。
莱欧斯利完全没办法生气。
这样的反应,在一个神明统治数千年的土地上,实在是理所当然。
“但伱要救人,你可得快点啊。”
他只能够低声呢喃,然后在他的视野之中,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的身影站在了海潮之上。
“再见了,那维莱特先生。”
祂微微欠身,有人在祂的面前痛苦挣扎,然而祂无动于衷,只是看向了高天之上。
新任水之神,赫勒尔。
这位水之神站在枫丹的领土上,任由枫丹民众在海水之中挣扎,全无任何出手拯救的心思。
下一刻,高天之上坠下了一道庞然的身影。
吞星之鲸重重地砸在了海水之中,激起了遮天蔽日的庞然浪潮。
赫勒尔抬起右手,潮水归流,悄然平息。
而在下一刻,第二道身影跟着坠落。
凄然的哭声从欧庇克莱个剧院的残骸之中传出,像是幽囚千年的魂灵发出了悲恸的啜泣之声。
好冷啊,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枫丹庭的民众不会意识到,赫勒尔的眸子倒映着四叶印。
来自草之神的梦境权能悄无声息地发挥着作用,让每一个人被迫跟着悲伤。
他们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悲喜其实全然一人的掌握之中,只是下意识地从眼泪之中得到了一个答案。
我为什么这么悲伤?
因为我有一位很重要的亲人,祂好像离开了。
那维莱特,只能是那维莱特。
民众们意识到了这个答案,即使是在海水之中,生死边缘挣扎的民众,罗摩也没有放过,还是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灌入了这个想法。
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