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才忽然记起来一事,从旁边桌子上拿起来一个小木盒。
“险些误了正事,不过这真能送于那少年郎之手?”
虽是嘀嘀咕咕,但朱元璋手上动作并不慢。
伸手拽过朱标的椅子放在光幕前,再把这个小木盒放在上面。
退后两步左右看看也不见什么神异,朱元璋依着三个月前光幕言语之所讲,仰头看着光幕心里开始默念一早就准备好的措辞。
不过还没心里还没念完呢,就听到身后皇后讶异声和儿子们的好奇询问声,再一低头,眼前已是空空荡荡。
“当真如此神奇?”
虽然眼前这光幕已经足够难以让人理解,但好歹也已经在坤宁宫见过一次,而眼前这种物品凭空消失显然要更加新奇一点。
回头询问皇后,得到的答复也是一眨眼之间就倏忽不见,就仿佛那里此前的东西是个错觉一般。
但显然并不是错觉,因为大明的皇太子与诸葛武侯道谢过后,一回头看着微笑的娘亲窘迫的爹爹,以及或嬉笑或愕然的弟弟们发出了疑问:
“我椅子呢?”
对这個问题朱元璋选择上前一步,状似认真盯着光幕道:
“此皆小事。”
“标儿言辞倒是恰宜,嗯…这昭烈帝之难题,标儿可有建议?”
〖刘备:吾等勠力同心,将勇而不畏死,于建安十九年连破曹贼诸部;谋无遗策,已擒曹矣。
刘备:既得光幕垂青擒曹,备自不可贪功,故而于此相询,将置曹操于何地?〗
被老爹如此说,朱标也果真移开了注意力,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三国志》是老师曾让他读过的,曹刘之争曾让朱标也慨叹万分,孙氏的坐断江东也令朱标难评对错。
但那时读书读得饶有兴趣的他,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参与决定魏武帝之命途。
“建安十九年……曹操已年逾六十。”
朱标心下算了一下,稍稍沉默了一下,随即低声道:
“汉既已兴,儿以为当依汉律,褒其功,责其罪,依律而治方不失国法。”
“儿更以为,昭烈帝能平曹兴汉,所依者,民心也。”
“只要民心不失,曹操是存亡又有何异?不若的依律而来以全国体。”
不出所料,老父亲几乎是立马就皱起了眉头:
“曹操不死,事后若再生祸患可就追悔莫及!”
“这昭烈帝虽仁善,但于此事还是滥好人了一些,于军阵上直接将其斩于马下多干脆?”
朱棣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也跳过来发表意见:
“爹爹你忘了,依魏武帝旧事来看最善遁逃,真要对其格杀勿论指不定昭烈帝现在还在追逐曹贼呢。”
朱元璋嫌弃挥挥手:
“都乃乡传伪作,当不得真,那曹操壮时善遁逃就罢了,年逾六十还哪来这般气力?”
朱棣讨好一笑:
“爹爹身强体壮,就连后世都夸强健呢!”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朱元璋顿时想起来了后辈说他“离谱”的这个不着调的评价,当即就想让老四长长记性,结果却被其逃开道:
“爹你最常赞的唐太宗有言!”
朱元璋一回头果真看到有文字飘过。
〖李世民:其才不过将一军而已有何患?倒不如用其清吏治肃官纪,玄德能有武侯辅助,定可炎汉三兴,振声威远逾魏晋,则曹操无足轻重也。
李世民:玄德切记,你我皆非后世人,当只评其已为之功过。〗
于是朱标脸上的笑意便多了一些,略微昂着头看着老爹,脸上意思也再明白不过。
朱元璋心情要复杂一点,不过终归还是欣慰多一点,不过很快便看到另一条文字飘过。
〖赵匡胤:国贼当杀以绝后患,其虽有功,但绝不能掩其罪,以功褒其坟茔再述其罪,最宜。〗
朱标朱元璋顿时一怔,朱棣倒是觉得这种事有意思极了,开心的给六弟解释着眼前情况:
“现在呢,大哥与唐太宗意见相似,爹爹与宋太祖之意相同。”
“那魏武帝之生死,或是要由大哥和爹爹来决定喽。”
马皇后轻舒一口气,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大明四皇子立马矮下身来让娘亲顺手一点。
一家子盯着中央的明天子,最终朱元璋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扬了扬下巴道:
“标儿之见既与唐太宗几似,那便去告知于昭烈帝就是。”
对他来说,儿子像唐太宗绝不算什么坏事,毕竟后世都说了嘛,唐创华夏之高。
后世虽对明之困局百般修饰,但对朱元璋来说反倒是愈发的战意盎然,他所缔造之明要的绝不仅仅是恢复华夏,还要除前代之积弊,还要远迈汉唐。
而这些也绝非是他一人就能完成的,需要的是明君相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