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过一些传闻,据说李怡现在怀孕了,怀的正是方重勇的孩子。
李隆基的孙女,竟然成了节帅的妾室。形同于玩物,顶多是个值得收藏的玩物。
宗室公主当年向来跋扈,当驸马的都是苦不堪言。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满足男人肉欲的物件。
这有点让人不甚唏嘘啊。
皇权虽然名义上还在,但它早已不复当初的威严了。公主没了皇权的庇护,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刘晏是个聪明人,隐约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妾身知道一些洛阳的事情,或许对节帅打仗有帮助。”
李怡说了个不算谎话的谎话。
她确实对洛阳城内的很多事情都了解,但这次强求去军营,却不是为了这件事。
而是李怡梦见方重勇身上插了几十支箭,还有不少刀伤,就这样直挺挺的倒在自己面前。
梦中对方似乎是想点说什么,又因为伤势过重说不出来的样子。
那惨状让李怡从梦中惊醒,吓得捂着脸痛哭不止。
“也罢,正好有一批粮秣要送去大营,你就陪我一路,随着运粮的车队一起出发吧。”
刘晏轻叹一声,没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美女的枕边风,有时候厉害到难以想象,刘晏还真的有点担心李怡记恨自己,将来在方重勇身边说坏话。
这种事情总是令人防不胜防的。
如今对方这般哀求,又是故人,拒绝了确实不太好。
联想起目前的战局,刘晏感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谢过刘先生了。”
李怡感激的对刘晏拜了又拜,长出了一口气。
……
一连好几天过去,派去很多斥候侦查的李归仁,也嗅到了许多不祥的味道。
李宝臣龟缩在洛阳不出来,而宣武军则是在荥阳深沟壁垒,停留不去。
如果不知道内情的话,很容易就能察觉:现在交战双方这种军事部署,是极为不正常的!
因为该发飙的宝臣大帅缩了,力量偏弱的宣武军,反而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前出到外线修建营垒。
李归仁也是沙场宿将,自然看出了门道。
正因为有一方是揣着“蓄势待发”的暗牌,所以才会造成如今该进攻的一方,却躲进巢穴不敢出来的情况。
有外力在蓄势待发,那现在这种情况就不是不正常,而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李将军,果然如岑参所说,现在我们只当无事发生好了。”邺城府衙书房里,刘龙仙一边给李归仁倒酒,一边慢悠悠的劝说道。
李归仁总是担心有人要假道伐虢,顺手把邺城也平了。但刘龙仙却很稳,觉得方重勇绝对是不可能多此一举的。
“我总是感觉不安。关中的兵马一天不出,头上悬着的剑就一天不能挪开。”
李归仁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不安,来自于被四面包围的孤独感,永远是没有援兵的状态。就算是李宝臣,也不是李归仁可以效忠与依靠的对象。
或许,可以尝试往河北东部发展一下?
李归仁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随后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邺城这地方很好,但需要花大力气去建设。而且位于交通要冲之地。
现在的邺城,早已不是曹魏时期的邺城了。
待在这里,被人殴打的可能性比较高。
“李将军,且看看再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君临天下的那种人,又何必与自己为难呢?
总会有人出来收拾局面的,我们的路很宽呀。”
看到李归仁沉默不语,刘龙仙继续劝说道。
路宽不宽李归仁不知道,但是他觉得刘龙仙有句话说对了:他们这样的,永远没可能当皇帝。
这就意味着,不是投靠这个人,就是投靠那个人,最终总是要投靠一个人的。
既然如此,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继续等一等不好么?
李归仁也承认,刘龙仙确实看得比他更开。之前听皇甫惟明军令的时候也是这样,刘龙仙在蒲州见势不妙,便拉着自己逃走了。如若不然,只怕当时小命就交代在涑水河畔了。
正在这时,一个亲兵走了进来,对李归仁和刘龙仙抱拳禀告道:“二位将军,李史鱼长史求见。”
嗯?
李归仁与刘龙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李史鱼是李宝臣身边的军师,深得后者信任。他来邺城……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去府衙大堂吧。”
李归仁不动声色说道。
二人一起来到府衙大堂,就看到李史鱼面色沉静,已经等了一会了。
“不知道李长史来此所为何事呢?”
李归仁上前询问道,并未行礼。刘龙仙则是待在一旁不说话。
摆明了一副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