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驴,石磨,石舂臼这些牲畜和大号的农具,各州各县,都要准备着。以租赁的方式为土地不多的百姓提供便利。使用毛驴要花钱,使用石磨等物不收钱。
发展生产是最重要的事情,比经商还要重要。”
方重勇告诫元结等人说道。
一个节帅,无论他多么闲。要管的事情,不过是打仗而已。
那么方重勇为什么要去关心农事呢?
因为这是作为“帝王”的必修课啊!现在用不上,以后一定会用上的。
造反不用挂在嘴边,慢慢把帝王的必修课,一项一项的修好就行了。
只有关心农事,才能理解这个时代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变化,不会闹出一两银子一个鸡蛋的笑话。
在了解农业生产的前提下,才能制定出合理的土地政策。
而土地政策,关系到国家存亡兴衰!
方重勇暂时还不打算祭出“均田”的牌,而是想在农具上做文章。
因为他已经通过调研知道,同样的人,同样的土地,在使用农具的情况下与不使用农具的情况下,产出是完全不同的。
世家大族在某地落户以后,总是会在第一时间把该准备的农具都备齐。再配合他们代代相传的农业耕种技术,很快便能在当地崭露头角。
比如说同样是麦子,仅仅脱壳的麦饭,和磨成粉发酵后制作的麦饼,吃起来的口感是完全不同的,卖出的价格也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是粗劣饭食,后者是贵族专供。
地主们往往只需要通过“食品再加工”,就能从中赚取大量的农产品利润。
换言之,同样重量的麦饭与麦饼,价格可能差五倍都不止!
所以,农具,尤其是那种大型的,不能搬动的农具,往往是极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其重要性甚至不在土地之下。
官府不方便随便均田,却可以提供“农具租赁”的业务,从根子上抹平“食品再加工”的剪刀差。
这样一来,便在无形之中减缓了社会矛盾。
“节帅,这个数量如果大了,需要很多钱。”
刘晏小声提醒道。
“钱不够的,找当地的良善之家要,让他们为父老乡亲出一份力。那么多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留着做什么呢?”
方重勇拍了拍刘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什么叫“良善之家”呢?
刘晏脑子里没有概念,但是他知道不配合官府的家庭一定都是坏人。
元结看了看方重勇,感觉这位似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或者这么认为也可以,大唐还在的时候,当大唐的官僚,就是照本宣科,有一套明确的规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摆在明处的。
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
现在大唐四分五裂了,当官的人,似乎标准也不明晰了。
有人什么都不想管;有人却又是管得有点多,明显超出他这个职位该有的范畴。
正当方重勇在跟众人交待要如何发展农耕的时候,何昌期骑着马匆匆忙忙而来。
他来到方重勇附近的大路上,翻身下马大步上前行礼道:“节帅,长安那边来人了,是颜真卿族兄颜杲卿!”
诶?
这位来了啊!
方重勇微微点头道:“诸位都散了吧,本帅现在有点事情,告辞了。”
他对众人行礼告辞后,跟着何昌期一起走。
为什么颜真卿没有让李白回来通报呢?
因为李白这人显得非常轻佻,颜真卿压根就不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寄托于李白身上。
他让自己的族兄颜杲卿来汴州谈判,便是力求此事万无一失。
并且约定好出兵的细节,比如说双方兵力多少,什么时候出发,各自负责什么任务之类的。
可谓是重视到了极致。
如此重要的任务,李白这种只会写诗的家伙,怎么可能搞得定啊!
当年李白是跟在基哥身边写诗拍马屁的,颜真卿那时候也是中枢官员,他如何会不知道李白这厮什么德行?
就是因为太了解了,所以才不能想太多。
“节帅,听闻李怡那天夜里来了……”
何昌期凑过来小声说道。
“所以呢,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方重勇面色不悦的质问道,似乎心情一瞬间就烦躁起来了。
何昌期喏喏不敢言,他本来想问问李亨的女儿滋味如何,在床上是不是很骚之类的话。李怡那美貌是真的不一样,也不是说方重勇身边的妾室不好看,而是没有那种自然而然的“贵气”。
此刻何昌期看到方重勇板着脸,便知道那天夜里应该是什么也没发生。
不,甚至还可能是闹得很不愉快。
自从宇文氏被方重勇派人抢来,送给何昌期当老婆后。这位憨货就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