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送脸过来打,那就只好勉为其难的教训他一下了。
按方重勇原本的设想,这次抢亲,不过是敲打一下李璘,让他认清自己傀儡的身份,老老实实的当个吉祥物就好了。
其实没有打算将抢亲的事情大肆宣扬的计划。
没想到李璘居然还要来争一争。
呵呵,越是要争,就越是会被打脸,就越是有更多的人看到,李璘这个马上要登基的“准帝王”,居然连自家的儿媳都护不住!
这样的人,谁还愿意去真心追随他呢?
人心,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散去的。
“如今河北贼军对我们虎视眈眈,谁知道城外的是真永王,还是假冒永王的匪类呢?
让他们在城外候着吧,一切等天亮再说。”
方重勇满不在乎的说道。
“得令!末将这便去巡视城楼。”
管崇嗣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方重勇会把李璘放进城呢,没想到自家节帅居然如此豪横。
不过话说回来,真要不豪横,那也就不是方重勇了。
所谓强军,就是带着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所以面对强敌,也绝对敢亮剑。
什么狗屁傀儡皇帝,还真把自己当一号人物呢!
想到这里,管崇嗣终于不再担忧被人秋后算账了,转身离去顺便带上了房门。
等他走后,方重勇忍不住叹了口气。
本来之前气氛很好,可以顺水推舟就把大贞慧收入房中的。现在气氛没了,接着办事也没意思,只好等以后再说了。
大贞慧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低着头不敢看方重勇,脸上带着红晕。
“你说,我给何老虎抢亲,这件事是办错了吗?”
方重勇让大贞慧坐到自己对面,小声询问道。
“节帅,管将军去抢人的时候,那位宇文娘子为什么不自尽?她丈夫为什么不拔刀?”
大贞慧没有回答方重勇的问题,反倒是提出了两个很尖锐的问题。
守护爱情,守护尊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方重勇顿时了然,明白自己刚才是在多此一问。
世间本就是强权横行,不讲道理。弱者身不由己,任人宰割。
但你既然弱,为什么连玉石俱焚之心都没有呢?
倘若管崇嗣抢亲的时候,宇文氏宁死不从,李璘的次子李儹拼死反抗……会到现在这一步么?
大概率是不会的。????方重勇敢于对李璘那个没有子嗣的儿媳下手,但一定不会把他的次子怎么样。
否则,奉天子以令诸侯的戏码就玩不下去了。
方节帅毕竟不是董卓啊!
大贞慧的容貌虽然不及阿娜耶诸女,但秀外慧中,脑子非常清醒。
弱者若是不会抗争,那么就只能被强者摆布。世间的道理,都是握在强者手里的。
因为那些喜欢和他们犟嘴的,多半都被砍死了!
换言之,李璘若是真强大,不但方重勇不能把他怎么样,反倒还得防着自家妻妾被李璘染指!
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谁强谁有理,谁弱谁该死!
强权之下,一切只看谁手中的刀更锋利,哪里有什么是非对错。方重勇护犊子,为自己手下谋福利,他错了吗?
他没错的。
因为人人都看到他这个节帅够仗义,以后会有更多人投靠,更多人为他歌功颂德。
这就是强者的逻辑。
“你父亲真傻,这么好的小娘子就白送我,让我捡了大便宜。”
方重勇感慨说道。
“阿郎别嫌弃奴就好了。”大贞慧小声嘀咕道,心中有些忐忑。
渤海国那边也是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就是说,女人哪怕有才,也不应该随意展现出来,应该更加含蓄才对。
若不是方重勇问起,大贞慧也不会说这么多。这件事看起来不起眼,实则两人之间已经建立了互信,不再将对方作为“外人”看待了。
“早点睡吧,明天有一场好戏,你可以躲屏风后面观看。”
方重勇意有所指的说道。
……
喔喔喔!
雄鸡一叫天下白!
天刚蒙蒙亮,开封城四面城门大开,比长安开城门的时间足足早了一个时辰。
挑着扁担的脚夫,腆着肚子的富商,穿着公服的皂吏,来往与城门之间。运河渡口瞬间就恢复了热闹的气息,叫嚷声、吆喝声此起彼伏。
该说不说,开封县有运河之利,当真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十分兴旺发达。
这个小县城,已经完全不能适应日益庞大的商业需求,改建扩建是势在必行。
然而这些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在永王李璘眼中,是那样的令人厌恶!
他更喜欢长安城那种高大与威严,皇族上街坐上肩舆,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