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对安守忠说道。
“得令,末将会亲自指挥!”
安守忠抱拳行礼,领命而去。他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
……
虽然从表面上看,华阴城内的抵抗意志相当坚决,又是“斩使示威”,又是一言不发表决心。
但实际上,郝廷玉差点为这事跟李光弼打起来!
“君实(李光弼表字)啊君实!方大帅说是让我们守十天就行了,你又何苦要斩皇甫惟明派来的使者呢?
你多跟他们周旋一下,消磨一下时间,就说你愿意考虑,只是心中还有顾虑。不就拖过去几天了么?
这么连哄带骗,十天时间不就一下子就到了嘛。杀信使作甚,你糊涂啊!”
华阴城墙的主城楼签押房内,郝廷玉急得跳脚,在房内走来走去如同热锅蚂蚁一般,痛心疾首般的在李光弼耳边,唠唠叨叨个没完。
他跟李光弼关系亲近,说话也不讲那么多忌讳,一般情况下都是有话直说。
就在刚才,李光弼没跟郝廷玉打招呼,直接把皇甫惟明派来的信使给斩了。一直到信使都人头,呈到李光弼他们面前时,郝廷玉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大哥,你能不能先听听皇甫惟明说什么啊!搞不好还能用一用反间计呢?
就这么给宰了,难道不是在作死?
郝廷玉没弄明白李光弼的脑回路,他不是主将,也不能违抗对方的军令。
“若是某不激怒皇甫惟明,则对方必定会围住华阴,直扑长安。我们是安全了,可方大帅的计策要怎么实施呢?
唯有我们表现出浓厚的敌意,让皇甫惟明夜不能寐,这才能让他下令不计代价攻打华阴。
这样也就拖住了贼军。
方大帅的意图,其实就是让我们拖住皇甫惟明,而不是简单守住城池就完事了。”
李光弼一脸肃然的摆了摆手说道。若是看不出方有德想干啥,他也不用混了。只看华阴和潼关之间的地形就知道,方有德打算一战定乾坤。
郝廷玉见他如此坚决,只好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没什么好说的,郝廷玉也知道,李光弼已经理解了方有德的意图:就是在华阴城与潼关之间,这一段狭窄的道路中间,打一场决战!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那么,华阴这边越是如铜墙铁壁那般无法攻克,皇甫惟明就会越发失去理智。
李光弼如此强硬,甚至是不讲武德的“斩来使”,实则是以身为饵入局。
胜则名扬天下,败就黄泉漫步。
看到郝廷玉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李光弼轻叹一声解释道:“新皇毕竟是太子登基,圣人也从天子变成了太上皇。以此为基础,慢慢的收拾山河,未尝不能徐徐图之。若是让皇甫惟明带兵进了长安……唉!”
李光弼表达了自己的意见:现在的大唐,已经到了天下大乱的边缘,只是吊着一口气而已了。
有这口气在,还能收拾残局。
若是这口气都不在了,啥也别说,天下要进入诸王并起的割据时代了。
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正因为是这样,李光弼才决定要赌一局。
“华阴城墙只有三面,一面靠山。
你带队守山上,听我号令增援。哪里守不住了,你便去哪里堵住缺口。
若是敌军想翻山,你正好埋伏一阵,叫他们好看!”
李光弼吩咐郝廷玉道,这一把可谓是图穷匕见,唯有死战而已了。
“明白了,某这便去准备!”
郝廷玉对李光弼抱拳行礼说道,随即走下城楼点兵去了。
李光弼走出签押房来到城墙上,眺望城下,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都是准备攻城的河北叛军士卒。
不过他们使用的攻城器械很简陋,想今夜夺城,唯有爬山,从北面山上突袭这一种办法。
当然了,华阴周边树木极多,要用这些树木打造攻城器械也不是什么难事,估计也要个两三天时间吧。
李光弼掰着指头数日子,心中暗暗埋怨方有德居然命令自己守住华阴十天。
按他的预测,前五天是比较轻松的,后三天就有些危险了,等到最后两天,估计只能听天由命,看攻防双方的发挥了。
到底能不能守住,李光弼心中其实是没底的。
惟愿方有德的兵马能来得快一点吧,这一次,若是增援来得慢了,估计……凶多吉少。
李光弼暗暗祈祷方有德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果然如他所料,到了深夜,城墙外的蚁附攻城开始了!
安守忠从军中选出了一些善于攀爬的士卒,让他们充当送死队。踩着临时赶制的木梯,攀爬城墙。由于木梯高度够不到城墙,所以最后那一丈高,是这些士卒们用铁镐当工具,踩着城墙的石头缝隙往上攀爬。
这种急功近利的办法,简直就给送人头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