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我们是吧?好好好,冯老二你不要忘了你这官是怎么来的……”
妇人这话还未说完,便见冯知府不管不顾的朝她扑了过来,一双眼里满是狰狞。
冯知府是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天,居然会突然遇到这三个人。
他本就毫无准备,若是真让这女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他如今安稳顺遂的日子可就全完了。
不仅如此,恐怕他这条小命都得被那阎王给收了去。
然而眼看他要扑到妇人面前,却忽觉膝盖一痛,直接便朝着对方跪了下去。
而妇人也抓住这机会惨笑道:
“诸位父老乡亲们,你们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们本来的父母官!他根本就不叫什么冯营,他叫冯老二是那冯营的孪生弟弟!”
哗!
如此劲爆的消息瞬间炸开,让原本议论纷纷的百姓都因此安静了下来。
什么?
眼前的知府根本就不是知府?
这……
这怎么会呢?
然而妇人的叙述还在继续:
“我叫芳娘,乃是他冯老二的结发妻子,我此行就是特地带着他儿子冯羊与亲娘来找他的!”
众人显然将芳娘的话听了进去,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等着她后话。
“十二年前大哥冯营侥幸三甲及第,又因机缘巧合被选为一边远小县县令,在上任前特地还乡想接走老母。谁知他冯老二下河捉鱼险些溺毙,他大哥不顾安危救下他却……”
说到这里不少人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眼前的冯知府根本就不是那个考取功名的冯营,而是冯营的孪生弟弟。
而他之所以能冒名顶替冯营,是因为他二人长得极其相似,且真正的冯营已经溺亡了。
“胡说!你这根本就是构陷本府,想要从本府这儿拿到好处!”
冯知府在一旁衙役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他这一下子摔的不轻,尤其是其中一只膝盖直接着地,那仿佛骨头碎裂的剧痛传来,让他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但他不想死,更不想丢了现在的位置,所以他还在试图呵斥芳娘。
可惜这次开口的不再是芳娘,而是他那两鬓斑白的老母。
“冯二,当初娘让你跪在你大哥灵前忏悔,日后定要好好支撑起咱们家。可你呢?你竟趁夜偷了你大哥的告身,直接便离了家,一离便是十二年。”
老母颤颤巍巍的指着冯知府,眼里的痛心仿若实质。
家中没了男丁,冯羊当时更在襁褓之中,她们婆媳俩这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
毕竟是她的亲子,是芳娘的丈夫,她们也不想做得太绝,所以前十年都未去打听过他,直到两年前。
这家中无男人就像没有顶梁柱,她们就这样受了村里恶霸的欺负,加之大水干旱,她们的日子也彻底过不下去了。
可她们食不果腹面黄肌瘦,连她这老妇看病的药钱都要省着,她这儿子却是娇妻美妾宴饮不歇。
而这些是他的么?
根本就不是!
所以在得到消息后,她们立刻就跟着那带路的人来了。
这边冯知府的老娘正指着他的鼻子骂,那边楼上围观的凤曦已被祁霄置办的各色点心喂饱,正对下方一幕拍手叫绝道:
“好好好,他谢滨是会转移舆论的。亏得这姓冯的处处帮着谢晚吟,恨不得趴谢晚吟面前给他们父女摇尾巴,最后竟落得这样可悲的下场。”
这姓冯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也对不起不少人,可唯独没有对不起谢滨父女。
只能说谢家父女心思狠毒,为达目的谁都可以牺牲,实在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而深谙官场之道的祁霄,显然比凤曦看的还要透彻一些:
“青州乃是南地出了名的富庶之地,别看如今的谢家如日中天,可谢福还给你守着大部分东西呢,他谢滨可不是想动就能动的。”
又为凤曦倒上一杯解腻的清茶,他这才接着道:
“别忘了谢晚吟此番为何而来,这苏家暂时吞不下,可青州知府却是可以换人的。这姓冯的媚上不假,可他太圆滑了小心思也太多,谢滨这样需要子女手下唯命是从的人可未必喜欢。”
凤曦点点头,这下她就懂了。
“啧啧,好一个狡猾的老登,他想把这姓冯的踢出局就算了,竟还要榨干对方最后的价值来给他的宝贝女儿转移视线。他都这么努力呢?咱能不给他截胡了么!”
祁霄勾唇,眼中笑意似三月烂漫的桃花,谁看谁都迷糊那种。
所以凤曦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道:
“你和本宫那便宜父皇手下肯定是有人的吧?实在没人你要不把自己发配过来得了。”
意识到凤曦又在胡言乱语,祁霄也不打算跟她纠缠,而是继续看向了下方。
因为在那老妇说完一切之后,